这张床的主人,看上去很小,也许不过十三四岁,后来才知道早已经满了十六,但当时没有认出来大约是因为个头不高,也许勉强到他的胸口——毕竟没有近距离比较过。
他忍不住用警察的视线去观察对方。
——养尊处优,比日本皇室里那些穿件昂贵衣服都要被民众批驳奢靡的公主要奢侈得多,浑身上下都着绸缎,上面的绣花只在博物馆里见过,他一年的工资大概勉强能买一个袖口。
——举手投足间,有种奇妙又细思极恐的气质,他注意到,对方走路时迈的步子很小,这符合她娇小的身形,可离谱的是她每迈一步的距离居然都是一样的!比尺子量过还要标准。
即便是走起路来,耳边价值不菲的翡翠坠子也从不晃动一下,简直像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但没有魔法,他想起警校的训练,为了塑造整齐划一的队伍,所有人都必须在炎炎烈日下练习仪态,尽管警校生们无论男女个个都身体强悍,但就算如此,有时还有人承受不住。
而她——而她,青年看着这个金尊玉贵的少女,心里升起了一丝同情。
她的皮肤很嫩,尤其是那双手,轻碰就会变红,简直和豌豆公主差不多。
头发几乎快到脚踝,盘起时压着头颅无法抬起,散开之后如云雾一般,他很担心她走路的时候踩到它摔一跤——美得像个漂亮的枷锁。
瘦弱,仿佛一阵强风都可以把她的腰吹断,萩原研二皱了皱眉,这样美丽又脆弱的姿态,就像是特意为了满足一些下流而糟糕的癖好而培养。
她的运动量很少,几乎没有,这是她瘦弱的原因。小小的阁楼就像是一方精美的囚笼,把女孩困在里面,日复一日刺绣,吃喝都由女仆送上楼,只有夜晚才准许她像幽魂一样去园子里转转。
千篇一律的生活,毫无变化,光是看着他都觉得快要窒息掉了。
就算是监狱,这样做也是违法的!
而真正被关着的人,要么是坐在床边绣绣花,要么是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