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作者笔下的亲女儿而是一个随便脑补的不定时产物之后,我却并没有特别沮丧,反而跃跃欲试起来。退一万步讲,无论有没有结果,有没有he,能够实现这种违反世界规则的相遇,对我已经是万幸,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了。
想了这么多的我回过神就发现,双人运动已经结束,遮盖着我眼睛的手也被拿开了,我感受到对方掌心沉重的粗糙厚茧,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试图整理一下挂在身上的衣裙却发现因为缺乏穿戴和服的知识完全无法穿戴整齐,索性作罢,然后就看到刚才还衣衫不整的男人已经迅速穿戴整齐,挠了挠头一脸嫌麻烦的表情,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小声嘟囔了一句话。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抱歉”,大概在他心里,一个大男人在过程粗、暴的亲密之后,总归还是有一些惭愧的吧,哪怕面对的是从事风、俗职业的女人。左右等不来我的回应,他大概也觉得无趣,起身就要离开,我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过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呢?我脑子里飘过一些看过的俗套电视剧的剧情,发现没有什么能够给自己帮助,一般接待完客人到底应该说什么才正常呢?最后我跪正了身体,略微颔首,对就要离开房间的男人开了口。
“能够被旦那[1]选中,我觉得很荣幸。”这么说着我抬起头,看到因为我的话回头的男人,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一路走好。”
稍微停顿了几秒,银色头都的男人收敛了嫌麻烦的神情,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转头走出了房间。这时候我才松下身体,再也维持不住笑容,眼泪砸在了手背上,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我想,二十多年来属于自己的普通人生活,大概已经彻底回不去了。如果在这里,一切都能够从头开始,是不是我也能用这双沾满血的手,重新拥抱守护住一些东西呢?
[1]旦那:意义很多,本文里指的是对自己男人的尊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经很多年没写过文了,最近生活压力太大,过来舒压,因为多年不混晋江,已经不熟悉环境,如为观众带来不适感请谅解。
第2章 【银他妈里果然不可能有美好初遇这种戏码02】
在经过三天之后,我大概摸清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定位,除了第一天明白到有些露、骨的暗示以外,剩下的部分就有些平凡甚至是无趣了。首先我身处的花柳街处于京都,而我身在的茶屋也是这座庞大游廓[2]中再普通不过的一间,名叫“弥都津”,在这件茶屋之中我甚至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只是最普通的一名游女,艺名是“弥子”,至于真名,早就被遗忘在七年前被家人卖入茶水屋的那一夜了。据说那是一个极冷的春天,三月里了零星还飘着雪花,战乱逼迫着家人无以为生,启程投靠京都里的亲戚又被拒之门外,乱世米贵,在饿死全家和卖掉女儿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然后提着换来的大米弓着腰消失在街头,只有被父母紧紧攥着的幼弟转头望着我一言不发,此后再也没有见过了。那时候茶屋的妈妈桑打量着我露出的因为营养不良而过于瘦弱的脚踝,捏着烟杆吸了一口,然后在吐出的雾气里告诉我,弥月[3]来的,以后你就叫弥子了。
这些回忆断断续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最终拼凑成一个完整却又没什么实感的身世故事。刚进茶屋的时候我只有十一岁,在做了两年杂事之后,忽然有一天被妈妈桑叫去主屋里,被裁缝摆弄了半天穿上了艳红色的和服,领口往下拉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是逃不过这命了。
在还有一个月满十四岁的春日里,我被妈妈、桑以五百文金[4]的价格卖出了初、夜、权,正式成为茶水屋的一名游女,开始了风、俗从业者的工作,到现在算算也有四年了。那一夜本来是个很普通的夜晚,茶屋里来了几个年轻的武士,为首的是身高最矮的紫发男人,他身后跟着另外三个男人,正好闲着的我和其他三名游女被派去接待他们这一桌,本来我是挺高兴的,毕竟就颜值来说这几人算是中上,即使是出、卖、身、体的营生做久了就习惯了,多一点点欢愉也是好的。带头的男人后来被知道叫做高杉,出手阔绰隐约有些有钱人家少爷的气派,这样俊俏多金的男人在茶屋里一向是受欢迎的,在我们四人心照不宣都有意无意对着他暗送秋波之时,坐在我身边喝酒的男人突然就不爽起来,但看得出他不敢直接和高杉对着杠,所以就拽着我直接上了二楼。被拽走之前我回头对上其他几人并不诧异的目光,反而是高杉君冲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向幇间[4]招了招手,将百文金[5]放在对方手里,我就知道自己今晚的旦那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