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啊,”苏安觉得惶恐,“我就是一个小厨子,怎么能管酒楼的什么事?少夫人你太高看我了。要我搬搬东西卖卖力气这还成,要帮忙小蕙姑娘做的事,我真做不来,还是请橘白姑娘吧。”
“酒楼的事不正该找个厨子帮忙吗?”王悠微笑,“这回橘白和木蓝我也要带了去,若没人指点厨房布置,没人检查菜品、食材,我们酒楼可得推迟开张了,错过良辰吉日可不好,你说对吗?苏安,我吃你做的菜吃了这么多年,很知道你的能力。若二姐要跟我走,那交给你和苏大娘的必然是你们能做到的事,且会有吴现和广白两夫妻帮你们,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若二姐要留下,那就请你替一替橘白的工作,帮帮我二姐,这样行吗?”
她话说到一半,马文才就干咳了两声,王悠余光扫过,知他又是提醒自己对下人客气太过,微撇了嘴角,顺手拿过手边的茶往他跟前一放:“夫君,喝点水。”
这一点儿功夫,足够苏安思考。王悠很满意他应承下来,紧接着把写好的信放进了信封里,同时另取了一支小毫在封口处画上了不同图样:“苏安,第三件事就是帮我送信。你记一下,封口画了药包的,就是给我大姐;画了一碗饭的,就是给我二姐;画了桃花的,是给我叔父叔母,你若有空就送去陶大叔那里给他们,或者等二老回来再给也可以;最后一封写了个‘王’字的,是给吴现和吴老爹。这样记住了吗?”
“诶。”
等安排完王府那头的事,王悠又和林妈妈对了这一个月内太守府需要往来的人情世故,确认了来往礼品的准备,同时推却了半月内的邀约。到忙完时,天色都暗了。
帮忙治祝英齐的伤,用不了多长时间,有华敏这位神医在,后续基本不用她操心。但要和祝家庄的主事人打交道,指不定要花多长时间。王悠嫁入马家,多带来的是人脉关系方面的补足。至于财富,王家家底虽厚,但人丁凋落,短期内很难操持大生意,无法长期给予马家军军费支持。所以马太守也一直都没放弃和上虞祝家结盟的想法。只可惜上回马文才去祝家庄探底,祝夫人的态度模棱两可,王悠由是想再趁这次的机会推进一下两家的关系往来。
临睡前,见她还捧着族谱抄本背诵,马文才也凑过去一道看了起来。王悠被他偷袭一下,不得已中断,只好放下书来瞧他。
马文才又将册子拿了起来:“我只是想问,祝夫人和我们到底是什么亲戚,我只听你提过,却不是很清楚。”
当真是此地无银。王悠睨了他一眼:“我提过的事很多,总不能每一件都详详细细说给你听,恰当的时机你总会知晓。”
“就好像你说成婚后才能跳的舞,隔了俩月才让我见到。”
有这支舞做威胁,王悠就算想卖关子也卖不了了。显露身材的舞衣现在被藏在了箱底,配饰的脚铃却还挂在床头,马文才一碰,铃儿叮当响,王悠立刻又想起那几晚的疯狂,耳朵立刻变得通红。“不准碰!明儿我就把它拆下来,你不准再挂回去!”
马文才的手被抓住,可手指还有活动空间,于是铃铛铃铃又响了几声,他惬意而笑:“那你再给我跳一次飞天?”
“明年再说。”王悠挣了他的怀抱,藏进被里假寐。马文才搂了几次她都不愿意转身,最后只好又拿起族谱做文章:“九九,你还没告诉我祝夫人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呢,至少得让我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吧。”
王悠抢着被子:“如果她要认我们这门亲戚,那等她叫你你就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你一点儿不用着急。”
“什么叫不用着急?”马文才收了册子,一面熄了烛火,突然想起王悠以前说她辈分高的事,不由愣在原地:“九九,祝夫人不会和你平辈吧?”
“你想多了。”王悠打了个哈欠。马文才才松口气,又听见黑暗中传来的她的声音:“果然你辈分不够,想象力不足。记好了,论辈分,祝夫人得叫我一声姑姑。”
“那英齐兄他得叫我……姑祖父?”惊讶之余,马文才心中还有一丝得意。随即王悠就给了他一个更值得人高兴的确认:“不止是他,英台也得这么叫你一声,要是顺利,梁山伯也得这么叫……你还睡不睡了?不睡不准闹我,不然明儿起不来了。”
番外二十一
隔日临出发之际,突有圣旨降下,众人接旨,才知鄮县发生哄抢军粮事件,马文才须奉命前往调查,待事毕上报朝廷定夺。
趁着回房披挂的空档,王悠一面遣人去向王世玉报信,一面同马文才分析:“山伯为人正直,理不当有此事发生,倘事为真,恐胁于百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