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时的反抗发展成了更激烈的战斗,榻上的解情反倒比床上更为羞人。香肩露,罗裳半解,衣带长垂,王悠眼里漾着盈盈水光,被马文才紧紧搂贴在怀中,一个翻身就要坠落地面。她动情地寻找他的唇,马文才却是克制地躲了开去,只夹过她的另半边耳坠:“九九,我们把婚期提前好不好?”
番外七
事实证明,同样的计谋如果在初回使用就没有成效,那之后无论再设计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马文才心里有底,王悠从前所谓“情不知所起”,当中半数“缘分”,十有八九是她不好意思言说的见色起意。
世人尚阴柔之美,洁面敷粉风气犹盛,便是书院里,闲时也常闻男子讨论妆容打扮。马文才不好其道,王悠似也相当喜欢他这一选择,玩闹时时常便会以此打趣,说法千种,大意只一——即马文才这般样貌,最不该被那些个朱□□面给遮了去。一来二去,马文才也省得了,他家夫人当真是很中意他这张脸。
只不过便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他诱以美色之计,王悠却是一回都没有上过当。不仅他选好时机提出的提前婚期之想被反将一军给蒙混了过去,就是他欲再留人的计划也差点落了空。若不是他父亲发话,再以掌事之由将人留了下来,恐怕趁着他更衣之际,小丫头人就跑了。
旧日所别,便觉一日三秋。定了名分后再别,便是三秋都不觉得够。马文才本想着最好是留王悠到过年,至少是到她叔父母探亲回来,却不想他守了几日,抽空出了趟门,错眼不见,回来人就走了。
王宅之内,见着从轿辇上下来的马少夫人,华敏实在没办法放过这可以好好调侃的机会,她挑眉同王氏姐妹对望一眼,当即迎了上去握王悠的手:“啊!看来我面子还真大得很,一下就把人家好久不见日盼夜盼的马少夫人给请回来了!”
王悠先还是笑嗔,待打发走下人,即刻撅起嘴来作势要去踢她。华敏闪身躲过,笑声反是越发爽朗,闹得院子里摆花的奴仆都禁不住往她们几人身上瞧。还好,比这还炙热上几倍的好奇目光王大小姐早已在太守府内瞧过,如今连对太守大人称呼都改了的她自然没有前几天那般羞涩,面对再多样的调笑,也俨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华敏笑她,她便也找机会笑了回去:“说我难请,难道某个人还好找吗?另一个人找完我夫君,还要托我,为的是谁来的?”
时王兰和王蕙已与二人笑闹过,知王悠与华敏皆要留住,她们便也不急着长聚,说了半天话就出了门各自忙事去了。年节事多,王悠又有三处事务要料理,她们力所能及,便也主动分担了些。至于八公子所言,因论及婚嫁,且华敏的意愿尚还不明,王悠顾虑及此,便未曾透露消息给两位姐姐,有意避开她们,耐心忍到这独处时刻才以言语反击华敏先前的调笑。
华敏却是存心绕过。日前接到王悠来信,见得信上“祝英齐”三字,她本已有意回避。倘不是王悠再提及已将她要来杭过年一事告知了长辈,她早就脚底抹油,寻找郎月执剑天涯去了。别说在这儿看了那么多不自由的婚姻,就是过去,她也是光荣的单身主义者行列中的一员。王悠此刻探起口风,落到华敏耳中,正好似旧日七大姑八大姨过年时殷切的相亲问候,一时心中百感,最后还是免不了暗自喟叹。偏其中缘由再难说清,华敏实怕王悠这个人精看出来,当机立断装作了个没正形的模样,手指在她跟前绕圈,抢先侃道:“顺口就叫上夫君了,兼这一脸春情,怎么,马少爷已经把你吃干抹净了?”
“又乱说!”王悠捻着帕子,推了一下华敏的肩,目光虽未躲闪,面颊已飞上两朵红云。她这回归家,确实带了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只不过倒不是马文才要强迫她做些什么,而是在马少爷坚持不过线的情况下,她认为她最好也选择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华敏闻言,先是诧异,随即眼神中就闪过一丝了然,原先的话到了嘴边又转回去,托着腮换言道:“真没想到马文才居然这么有原则,看来传闻很不可信,眼见也不太可信……另外还浪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这话说的不得不叫人好奇。王悠挪近,几乎是贴着华敏的手臂,见她偷笑,便又搂了人的胳膊撒起娇来:“好姐姐,快告诉我,你和文才瞒了我什么?”
华敏必然不先答,趁机袭了一回软玉,以浪荡子的姿态挑起王悠下巴,左右看了两看,才发出老鸨似的感慨:“就你这身材、这模样,往人群中一站,就得迷死多少男人?再这么软声细语酥骨头,哎呀呀,马文才居然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