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嫁嫁!”
她实在是怕了他了。天知道他会有这种无赖的法子,这下自己不仅狼狈,还又落得了一个把柄在他手中,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翻盘。
她嗔着斜了一眼马文才,感觉到他双手的放松,没好气地再用力推了他一下,不料竟是把他整个人都推倒在了榻上,而猝不及防的她,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倒下。
“夫人倒也不必这般着急。”马文才心情大好,好整以暇。
王悠撑起身子,见他得意之色,忍不住又往他胸上捶,口中嗔道:“你这个无赖!”也不想想你自己做的什么事!
马文才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握着她的手,依旧欢喜地开口:“我做的自然是好事。虽是下下之策,可是解决问题的效率和效果都是出奇地好,这一点你该不能否认吧?小丫头,你总是想那么复杂,我帮你一次斩除万绪不好吗?”
“好!好得很!”王悠抽回手,扶起发间微微散乱的钗环。
马文才心知她应了就不会抵赖,但也担心王悠就此气恼,日后频生悔意,因而坐起,又搂了她的腰低声抚慰:“我会对你好的。你有什么不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有什么不习惯,我也可以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九九,九九,嫁给我好不好?”
此时此刻,他的恳切,令王悠止不住心软。其实先前一答,她的心里也并没有多少不情愿。马文才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帮她剥离出了问题的核心。对未来的恐惧,实则缘于她对他们之间的爱的不确定。她担心马文才对自己的占有欲强过爱意,也担心自己不够爱他。可是最终,让他误打误撞,用一个吻确定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很难用言语形容述说,王悠只是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定了,而在确定了答案之后,心里的每一寸就都只剩下他。
“马文才。”她淡淡开口,果不其然感觉到他的紧张。王悠克制着嘴角的弧度,脱开他的怀抱,拾起地上散落的宣纸,作势就要撕去。
马文才看得紧张,眼中已显出失落,但此刻,王悠的注意力全在他写就的不平等条约上,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还好,最终她似想到了什么,未曾真正损毁他的一片真心,转而勾了勾手,要他一同到书案旁边去。
“呐,”她翻出印泥,印了个红指印在上头,展示给马文才,“按照华姐姐的说法,你这手续不齐全!得往上盖了章,盖了章我才收你这聘礼,收了聘礼我才嫁。”
马文才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印鉴,“哐、哐、哐”在三张纸上砸下三个大印,又在王悠的指纹旁添了自己的指印,然后充满希冀地问道:“真的嫁了?”
“你还可以反悔。”王悠抱臂,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她的目光中也透露着些许得意,语气中更带着点点雀跃:“不过反悔也没有用,就算你撕了这几张纸,我的脑子也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写的每一个字。”
“我绝不反悔!”马文才从未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般开心过,他激动地抱住王悠,口中翻来倒去却只懂得念她的名字。王悠感受着他的喜悦,应和他的每一声,过不久却实在忍受不了地叫了停:“你是佛念,可不能像老和尚一样念念叨叨呀!”
“老和尚才不能娶媳妇儿,”马文才刮她鼻头,“就算你不喜欢我念念叨叨,现在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因为你的每句话,也被我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朗日照晴,外间传来花香,桌上的纸页却没有动。也许不是风。风不动,心已动,王悠揽着马文才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睫毛颤颤,美丽而俏皮,“那么我想,我最好也给你盖个章。”
番外一
马文才手中的另一个信封,王悠当晚才得知其中内容。握着郎月传来的信件,她的神情由欣喜化至彷徨,眼中颇是犹豫:“文才,我该不该去找他?”
“你总该把我们的婚讯告诉他。”马文才知道王悠见到温卓岑,必然不止这一件事要告知,但她需要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而这个就是。
“但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婚讯。”王悠抬头,牵过马文才的手,让他同她坐到一处,“闻之今天跟我说,他来是因为他近日在感情上屡屡受挫,实在想给每一段不圆满的感情一个不那般唏嘘的结局。我在想,他是不是替师兄来的?”
马文才淡淡:“他或许只是为了曾经那个喜欢过你的自己。”
“他不喜欢我。”王悠打了一下这个大醋缸的手心,“他有一段时间对我很感兴趣,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喜欢过我。他爱的,是华姐姐那样超凡脱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