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白了马文才的话:“事实上,我也不需要再找它,因为就算找到了,也是徒增一分伤感。我只是遗憾,遗憾王悠本不用这样辛苦受累。”
马文才沉默,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褚闻之对着他再开口:“一个男人理应不该让他的女人受委屈的,你说是吗?”
马文才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陈述我看到的事实,事实就是王悠正在委曲求全。”他顿了顿,见到马文才没有走,手里的扇子摇快了两下,语速越发不疾不徐,“你大概不很清楚,王家在广陵的产业有多少。此前卓岑刚刚接手,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收服各处。如今王悠面临的,也差不多是卓岑那时的境况。”
“那又如何?”马文才不以为然。日后王悠嫁过来,同样不能亲理广陵产业,因而在他眼中,她根本无须为此花费太多心思。
褚闻之摇着头道:“想来你也不甚清楚,王家的产业她如今是放不下了。一来是其中牵扯太多,像她这样的新手,根本没有办法一次性处理完全;二来就是因为你们马家,只要她想着嫁给你,就不敢变卖了家产,转而去求个自在。”
马文才着实厌烦褚闻之的左一句“不清楚”,右一句“不知道”,但同时他也确实不了解王悠在广陵的具体,因而无法做出精准的反驳,只得厉斥:“无稽之谈!”
“你若是以为我在挑拨你们,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我确实是在做善意的提醒,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看她皱眉。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性情,倘若没遇见你,自当潇洒快活的。不必为家业烦恼,不必为亲事烦恼,也不必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抉择。
“你应当知道,卓岑为她撑起了一个家,至少在她眼里,他是她的哥哥,倘若她能看到我的提醒,那么事情十有八九会有转机。她也就不用为了失去一个哥哥而痛苦,不用在迷茫时感觉到孤独。
“马文才,在广陵时,有好几次我看见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安。我不知道她具体在担忧什么,但是总与近来的事相关。陪陪她吧,就单纯地陪着她几日,不要再在她身上动脑筋了。她很聪明,有些事情她其实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有说破,但是忍耐是有限的,包容也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那牺牲的是她的快乐。如果你真心爱她,就不要再给她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