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不再是她。
这样一个暗示让她短暂陷入了那些晦暗的回忆里,脸色也不自觉阴沉下来。
“若军心不可用,大将军能一人抵挡千军万马么?”
“如果我想的话,”她抬头瞥了司马懿一眼,“能啊。”
司马懿端着茶杯正放到嘴边,听了这话,呆了。
“大将军以何取胜?”
她眼睛轻轻地翻了一下。
比起继续驱赶军队去和袁谭死拼,那的确是另一个相对划算的买卖。
不要许多人,只要一口炉,一柄锤,一张铁砧。
……但她总有个预感。
她这样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们已经想出了什么坏主意吧?”
司马懿不乐意了,“出谋划策是在下与孔明贤弟之职分,大将军何以这般看轻!”
……她有点尴尬地搓搓脸,还好诸葛亮及时接话了。
“仲达兄——”
竟然能被诸葛亮称一句仲达兄,陆悬鱼心想,总觉得怪怪的。
不确定,再听听。
“仲达兄以为,而今袁绍大军既退,袁谭孤军深入,无后援之兵,围城许久,尚不能攻破下邳,料来已无战心,所畏不过军令尔。”
她有点迷惑,“袁谭畏什么军令,军令是他阿耶下的,那都是自家人。”
“不错,”诸葛亮笑道,“所以大将军何妨请明公修书一封,料来必能退敌。”
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得不到。
所以谈判有什么用呢?
……谈判的用途可大啦!
比如说现在,她确实给袁绍赶跑了,但自己的士兵也打得差不多了,根本没余力打跑袁谭。
但这种事袁谭怎么会知道啊?谁给他一份绝对精确的战损比报告啊?
所以袁谭会猜,会焦虑,会蹲在下邳城下大半夜睡不着觉,生怕一觉醒来陆廉千里奔袭已经冲进他的帐篷里,第三次给他吊起来打。
就算她一时没跑过来,他围攻下邳的行为又有多大意义?真就攻破下邳,给小皇帝装麻袋里带走,他也没办法以区区万余兵力应对一波接一波的勤王义军——到那时可真是天南海北哪里的蟊贼都能扯上一面大旗说自己是来勤王了!说不定他的车马还没跑到邺城,陆廉就追来了!
陆廉就追来了!
陆廉就追来了!
她有点尴尬地摆手,“不要这样夸大其词,我确实胜过他几次,但他也未必畏我如虎。”
悄咪咪接过话茬的司马懿又是小脸一绷,含恨将继续往下讲解的职责还给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