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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知道,大单于要求他们探查汉军动向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时辰,汉人不睡觉吗?

汉人的营地里没有那些奴隶,但有民夫。

因此当这个斥候骑着马,悄悄离近些瞧一瞧时,他发现汉军也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

有人抱着干柴走进去,那些木柴一看就是昨天新砍的,其实水分还没有完全晾干,于是一缕接一缕的炊烟升起时,即使离远了也能听到营地里传来含含糊糊的咳嗽声。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两军相隔不过数里,彼此间不管有什么动向,都很难瞒过对方的斥候。

但车利不能点一卯就回去睡个回笼觉,他还得绕着汉军的营地,小心翼翼地跑几圈,期间如果遇到汉军的骑兵斥候,他们这些提心吊胆的乌桓人还得赶紧调转马头,撒腿逃命。

这个小个子乌桓人先在前军营附近跑了一圈,记下了营地大概的规模,长多少步,宽多少步,拒马缁车又多少,其中能容纳多少人,晨起时烧了多少个灶之类的琐事,而后才奔赴下一个营地。

陆廉的营地被蹋顿和文丑分割开了,前军与后军并不在一起,中间相隔十里,互相只能用烽火联系,蹋顿很是在意这一点,反复要求斥候将两座大营每一日的情况都详细报来。

……但后面的营地也没什么可报的。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那片布满了拒马的营地里也跟着点起了炊烟,有士兵拎着水桶走过,还有人无精打采地在两丈高的箭塔上他打哈欠,见到这队乌桓骑兵过来,那个人立刻就精神了,指着他们大声地嚷着什么。

……然后箭矢破开空气的声音就追过来了。

蹋顿这个清晨没吃什么奶渣或是麦饼。

当斥候带着满身的露水,湿漉漉地返回乌桓人的大营时,蹋顿正在喝一碗热腾腾的奶茶,除此之外还有洒了芝麻,加了油脂的烤饼,以及一条烤得颇为肥美的黄河鲤鱼。

最后这个东西刺有点多,但他还是满不在乎地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嚼得很仔细,直到将那些小刺也研磨成了骨粉为止。

他听过报告之后,又问了几个十分琐碎的问题,才让斥候下去。

“现在不仅咱们进退两难,”他说道,“陆廉也一样了。”

“……大单于?”

乌桓大单于摸了摸下巴,“陆廉那支中军摆明了是等着文丑的,要是不来,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