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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听闻乌桓族中长老皆以他比之冒顿,他若将至,咱们便可从容——”

“他若来攻东郡,”骞曼紧紧皱起眉,“咱们这万余兵力,岂能与他抗衡?”

骞曼所虑并不算错,乌桓与鲜卑本就不是一族,又都居住在中原以外的土地上,连年相互攻伐还不够,如何能互为援军,甚至平和地分享战利品?

步度根忽然冷不丁说话了。

“其中或许有诈,还是再多派些斥候,往濮阳以西探查才是。”

“此间离濮阳二百余里,”骞曼问道,“一来一去,要费多少时日?”

这是个近似于无解的阳谋,步度根心中苦涩地想,继续等下去,乌桓人若是真来了,以鲜卑现下元气大伤的实力,只能避过他一头,财货、粮草、子女,都要拱手让给乌桓人。

若真如此,他们的确可以捡一条命,或许还能跟在乌桓人后面,捡些残羹剩饭——这是极稳妥的,但族人如何能听呢?

“若如此,首领当取仓亭津,”步度根还是如此坚持,“咱们只要得了渡口,能过黄河……”

“过了黄河,还有臧霸的大营,又当如何?”骞曼问道。

“臧霸营寨易守难攻,自然也一时难以出兵——”

步度根据理力争时,骞曼忽然一笑。

“既如此,便依族兄之言。”

这位桀骜不驯,甚至有些傲慢的堂弟忽然这样好说话,步度根一下子愣了。

“若全军攻仓亭津,范城守军必前后合击,于我不利,”骞曼说道,“你去攻仓亭津,我来围阻范城如何?”

当一支军队里,有人对统帅的决定有不同意见,并且他的确还掌握着一支接近独立的兵马时,统帅可以想出各种方法,拉拢,安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如果这一切都不能令那个将领回心转意,他应当在战争开始前用一场小规模范围内的屠杀解决掉这个不同意见的人。

无论如何,他不能将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将领带到战场上。

这不是陆悬鱼教给阿白的,这是阿白自己悟的,不是从阿姊的青州军中悟出来的,而是从大父的西凉军里悟出来。

但她偶尔也会有点奇怪的想法,阿姊迟迟不曾婚配自然是因为她无心于此,但是不是在另一方面,也促成了身边总有些死心塌地的小伙子追随她?

这种不怎么成体统的想法在看到远处的烟尘时转瞬即逝。

骞曼领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