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噶礼?一枚废棋罢了,到时结果如何,就看噶礼的命好不好。
他不是没想过在江南运作,把瑞初的罪落实、将噶礼洗白,顺势将整个两江都收入囊中。但时间太紧张,折子到了御前,事情的来去康熙便知道了。
借着嫌疑与机会将瑞初拉回京中他还能做到,但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往江南伸手颠倒黑白——他还没有自己往死路上走的打算。
八阿哥咬牙在短短数日中布了这局棋,噶礼给他的消息也是半桶水,俩人的合作关系从一开始就岌岌可危,布满了给对方挖的大坑。
八阿哥做了一回赌徒,却不知局里还有搅浑水的、与背后坐庄的,导致他先手不利,出手就相继跌入大大小小连环套陷阱里。
而皇宫中短暂的操盘人,则将破局要点放在了康熙本人的“偏心眼”与护短上。
她也只需要做这一点而已。
隔日,被快马接入京中的折子送到御前,康熙盯着那三封奏章半晌,周遭宫人皆屏声息气垂头不敢言语,康熙一刻没有动作,他们的心好像也被拎起来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待康熙终于伸手,拿起张伯行的那本折子,周遭宫人大多是觉着面对康熙威势的压力稍减,而梁九功心中亦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第二百章
那三封折子被接到御前的过程中,也不是安稳如常的。
“截换折子,他倒是真想得出来这法子。”听了兰杜传回来的消息,敏若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捏着棋子垂眸,眼中淡淡的,冷倦得仿佛在听与己无关之事。
兰杜低声道:“按理,折子已经入京,一切木已成舟,他们原本要做的也只是往公主身上泼脏水逼迫公主回京自证清白而已,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敏若眼睛看着棋谱,一面落子一面笑了,问:“你真当换折子这一把是老八自己想做的?太子……”她扬了扬眉,摇头道:“这行事风格,倒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
如今太子明摆着要做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使劲浑身解数只为了坑八阿哥一把,做起事来颇有些无赖底色。
就如此次,折子入京之前有人意图趁着两方交接时的空档调换折子——是个人都知道以八阿哥这两年被康熙打压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何况是在他的目的几乎已经要达成的时候,更无需如此铤而走险了。
偏偏这就是八阿哥府里的人做的,人被当场扣住人证物证俱全。
这栽赃手法简单粗暴不讲理,偏生如今康熙正在气头上,八阿哥也确实不清白,便只得低头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