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看了过去,正好瞧见一身明黄的皇帝陛下。
只见他虽然五十多岁了,不过,身形保养得极好,瞧过去不胖也不瘦,一身明黄的常服穿在身上精神抖擞,面容白皙清癯,唇若涂脂,留着一把山羊胡。
乍一看,说他才四十多岁,也是有人信的。
此时,他坐在红木的案桌后头,旁边站了个研墨的绿衣官员,瞧那衣衫和补子,应该是一位翰林。
不过——
顾昭目光一凝,盯着那研墨的人多瞧了两眼。
这人身上,有自己留下的元炁气息。
难道——
顾昭思忖,这便是那偷文气的恶贼?
……
第160章
皇帝沾了沾墨,将最后一笔的梅花勾勒好,紧着便将手中的紫竹狼毫搁置,抬眼看了过来。
顾昭收回落在那绿衣翰林身上的视线,垂下眼眸。
屋里的人并不少,除了顾昭、潘知州、陈其坤翰林,马公公和皇帝陛下,角落里还站着奉茶的婢女。
然而,这甘露殿却十分安静,就连狼毫搁置到山形笔架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自有一股威严之势。
“潘爱卿,你奏折中所言的谢家庄村覆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皇帝的声音响起,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听不出喜怒。
只见他皱了皱眉,声音沉了沉,继续道,“这又是前朝谋逆,又是邪物作祟的,到底是哪一个,我都瞧糊涂了。”
潘知州和顾昭对视了一眼。
潘知州正待说话,视线落在陈其坤身上,抚了抚须,谨慎道,“陛下,此事攸关江山社稷,可否让陈翰林回避一二?”
陈其坤愣了愣,随即好脾气的笑了笑,风光霁月道,“陛下和潘大人先谈,臣去外头等着,待陛下忙完了,唤臣一声,臣再陪陛下作图。”
皇帝抬手摆了摆,“无须避讳。”
他语气一转,视线落在潘知州身上,“潘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陈爱卿和潘爱卿一样,都是朕信重爱重之人,是朕的肱骨之臣。”
陈其坤眼里闪过感动之色,只见他连忙起身,郑重的作了个揖。
“多谢陛下厚爱,下臣定不负陛下的信重爱重,一心为陛下,为朝廷做事,克己奉公,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哈哈,爱卿言重了。”太和帝摆了摆手,眉眼放松,颇为好笑模样。
“浑说!我要陈爱卿的肝啊脑的作甚,没的埋汰人,回头啊,爱卿给朕多做两幅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