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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井和谢树棣一个是妖,一个是灵,本就没有实体,身影一淡,门未开,人便已经在屋里了。

顾昭站在门外的屋檐下等着,没有想进去。

她抬头便见鹅毛的雪花飘飘而下,夜里瞧雪景,那又是另一种美。

这时,屋里传来谢树棣拔高的嗓门。

“哎哟哟,小晗怎地瘦了这么多?”

“心疼死我了!”

小井也有些紧张,“树弟你快给瞧瞧,这病要紧不?”

谢树棣薅了衣袖,“好好,我这就瞧瞧。”

屋外,顾昭也有些不放心了。

心神一动,一张黄纸朱砂的符箓出现在指尖,许是天寒地冻,那指尖微微泛着几分白。

接着,只见符箓往身上一拍,刹那间,光华绽开。

与此同时,顾昭身上漾起了莹光,她顿了顿,无视那紧闭的屋门,抬脚继续往前。

穿过的那一刹那有些奇怪,就像是舍去了皮囊一般,她是一阵风,是一道光,无处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还不待顾昭继续体会穿墙术的滋味,就听见谢树棣有些慌的声音响起。

“怎地这么烫,脑壳都要烧坏喽。”

顾昭看了过去,床榻上的小娃儿果真就是她刚来靖州城,陪着阿爷阿奶上长盛茶楼时瞧到的,戏台上的小哪吒。

只是,此时他小小的一个人躺在被褥里,小脸苍白,鼻翼之间有些青,呼吸都浅浅模样。

顾昭将手中的灯笼搁在桌上,原先昏黄的烛火跳了跳,屋里更亮堂了一些。

白夫人拿手摸了摸娃儿的手,心里一惊,连忙俯身拿眼皮贴了贴,惊惶的抬头。

“怎地又烧了起来。”

她急急的将帕子沾湿,绞了绞,再小心的贴着小娃娃的脑门。

她感觉到那亮堂,诧异的抬头,是天亮了吗?

……

白夫人起身,打开窗棂朝外头看了看,只见外头一片的黑,烛光的映衬下,隐隐能瞧见飘到廊檐的鹅毛飞雪。

冬日夜长,便是五更天过了,离天光大亮也还早着。

白夫人有些失落,正要阖窗,她的视线落在另一间屋,牙齿一咬,眼里有怨愤之意。

等着,她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就上街买包老鼠药,药死这当爹的白景山!

心里想得凶狠,眼里却有水光掠过。

白夫人又瞧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儿,又捧了个烛台,点着烛光,转身出去,准备去灶间烧药。

门阖了上去,顾昭收回目光,关切的问道。

“谢公子,小晗怎么样了?”

谢树棣面上泛着忧愁,“这是疠疾。”

顾昭跟着看向床榻上的小晗,不过是月余的时间,这小脸就瘦了两圈,难怪都说小孩是水做的,一场病,一个不舒坦,那养起来的奶膘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