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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被说得勃然大怒,待要继续寻衅相斗,一时半会儿却又打他不过,哼了一声,不作理会,掉头向江南七怪望去。见朱聪已替郭靖接上了腕骨所脱的臼,当即迁怒于他,喝道:“你们七个人快自杀罢,免得让我出手时多吃苦头。”

柯镇恶横过铁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吃苦?”朱聪道:“江南六怪已归故乡,今日埋骨五湖,尚有何憾?”六人或执兵刃,或是空手,布成了迎敌的阵势。

郭靖纵身上前,说道:“陈玄风是弟子杀的,与我众位师父无干,我一人给他抵命便了。只是弟子父仇未报,前辈可否宽限一个月,三十天之后,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

黄药师这时怒意转为伤怀,满心记挂着女儿,已无心思再去理他,手一挥,转身就走。

陆乘风呆了半晌,才道:“请各位到后堂歇息,用一些茶水。”

梅超风嘶哑着嗓子“哈哈”一笑,道:“茶水就不劳款待了。小师弟,过些日子我再来瞧你。”双袖挥起,已反跃出丈余之外,转身也没入了黑暗之中。

陆乘风叫道:“梅师姊,把你弟子带走罢。”黑暗中沉寂无声,梅超风早已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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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两章原文用得略多一些,不好写,我在黄药师这节卡了很久。大家将就吃吃

第19章

陆冠英扶起完颜康,见他已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只有两颗眼珠光溜溜的转动。

陆乘风道:“我答应过你师父,放了你去。”瞧他被点中了穴道的情形不是本门手法,自己虽能替他解穴,但对点穴之人却有不敬,正要出言询问,朱聪过来在完颜康腰里捏了几把,又在他背上轻拍数掌,解开了他穴道。

道:“这位是甚么官儿,你也带了走罢。”又给那武官解了穴道。那武官自分必死,听得竟能获释,喜出望外,忙躬身说道:“大……大英雄活命之恩,卑……卑职段天德终身不忘。各位若去京师耍子,小将自当尽心招待……”

郭靖听了“段天德”三字,耳中嗡的一震,颤声道:“你……你叫段天德?”段天德道:“正是,小英雄有何见教?”郭靖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当武官么?”段天德道:“是啊,小英雄怎么知道?”

郭靖向段天德从上瞧到下,又从下瞧到上,始终一言不发,段天德只是陪笑。过了好半晌,郭靖转头向陆乘风道:“陆庄主,在下要借宝庄后厅一用。”陆乘风道:“当得,当得。”郭靖挽了段天德的手臂,大踏步向后走去。

江南六怪个个喜动颜色,心想天网恢恢,竟在这里撞见这恶贼,慕容复与萧峰虽不明就里,但见了郭靖脸色,便也猜到了几分,互望一眼,跟随众人向内厅行去。

到得内厅,家丁掌上烛火来,郭靖道:“烦借纸笔一用。”家丁应了取来,顺带送上茶水。郭靖对朱聪道:“二师父,请你书写先父的灵位。”朱聪提笔在白纸上写了“郭义士啸天之灵位”八个大字,供在桌子正中。

段天德见到郭啸天的名字,只吓得魂飞天外,一转头,见到韩宝驹矮矮胖胖的身材,陡然想了起来他是谁,惊上加惊,把一泡尿全撒在□□之中。

郭靖喝道:“你要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喜欢零零碎碎的先受点折磨?”

段天德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敢隐瞒,只盼推委罪责,说道:“你老太爷郭义士不幸丧命,虽跟小的有一点儿干系,不过……不过小的是受了上命差遣,概不由己。”郭靖喝道:“谁差你了?谁派你来害我爹爹,快说,快说。”段天德道:“那是大金国的六太子完颜洪烈六王爷。”完颜康惊道:“你说甚么?”

段天德于是原原本本的将当日完颜洪烈怎样看中了杨铁心的妻子包氏、怎样与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怎样假装见义勇为、杀出来将包氏救去,自己又怎样逃到北京,却被金兵拉伕拉到蒙古,怎样在乱军中与郭靖之母失散,怎样逃回临安,此后一路升官等情由,详详细细的说了,说罢双膝跪地,哀哀求情。郭靖脸色铁青,丝毫不为他言语所动。

段天德见他不理,当即跪倒,在郭啸天灵前连连叩头,叫道:“郭老爷,你在天之灵要明白,害你的仇人是人家六太子完颜洪烈,是他这个畜生,可不是我这蝼蚁也不如的东西……”

他还在唠唠叨叨的说下去,完颜康倏地跃起,双手下击,噗的一声,将他打得头骨碎裂而死。郭靖伏在桌前,放声大哭。

诸人一一在郭啸天的灵前行礼致祭。完颜康也拜在地下,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说道:“郭兄,我今日才知我那……那完颜洪烈原来是你我的大仇人。小弟先前不知,事事倒行逆施,真是罪该万死。”想起母亲身受的苦楚,也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