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丢了她。

他弄丢了他生命中唯一的糖。

一个月后,黄瑶坐上去伦敦的飞机。

两个月后,唐小虎去香港查看一批货柜,回程时留出两天时间,去伦敦转机。

香港回京海,中间经伦敦转机,如此荒谬的行程连草包高晓晨都说服不了,可唐小虎轻易说服了自己。

十一月的伦敦已近零下,唐小虎在机场男装店买了件黑色双排扣羊绒大衣,随后坐上的士,对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说“london school of eno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 please”

这是他背诵了两个月的地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输入电脑,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点击发音的小喇叭,跟读,再点,再读,百听不厌。

车过泰晤士河,司机指着不远处的伦敦眼说,先生,传说伦敦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和爱人在这座摩天轮的最高处接吻,你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唐小虎听懂了“kiss”。

他望着车窗外铅云密布的天空,想念着一个人,他可以为她飞过7779公里,横跨8小时时差,但他永远不会允许他们之间发生什么。

只有什么都不发生,他才可以继续卑鄙地、阴暗地、怯懦地、肮脏地,想念她。

政经学院的校园里既有古雅的英式红砖建筑,又有极具现代感的玻璃幕墙。漫步其中,每一张迎面而来的亚洲面孔都让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又忍不住地回过头来,既深深害怕在下一个转角与她遇见,又因为下一个转角遇见的并不是她而深深失望。

唐小虎觉得自己的的确确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