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兄弟闻言俱是一惊,举着筷子,面面相觑。

高氏夫妇在家为这事已经吵了好几场架,黄瑶早有耳闻,当下默默低头喝汤。

高晓晨不耐烦地一摔筷子:“妈,你是不是更年期了?加拿大?加拿大我又不是没去过,能把人闷出个鸟来!京海才是我们高家的地盘,只有在京海……”

“你给我闭嘴!”陈书婷拍桌而起,“自从年初你捅出那么大的篓子,我整晚整晚都睡不安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梦见自己开着车在黑漆漆的盘山公路上,忽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辆车来,把我撞下悬崖,掉进海里……老高,真的,钱,咱们挣够了,权,你也有过了,放手吧,好不好?”她转向唐小龙,语带哀伤,“小龙,你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难道以后要让你的孩子也过晓晨和瑶瑶这样的生活?面子、地位、权力,这些都是你们男人要的东西,我不要,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陈书婷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她从未在人前这样失态,一时间连高启强都有些无措,还是黄瑶及时起身,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妈,您累了,我先开车送您回去休息。”

一顿饭就此不欢而散。

唐小虎带着那只未被拆封的八音盒回到自己车中,关上车门,没有立刻点火发动。

他把头伏在方向盘上,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糖呢?

伸出右手摸索着打开副驾驶座前方的储物箱,一大盒棒棒糖掉落下来,散了满地。

他捡起一支,剥掉玻璃纸,放进嘴里。

草莓味的。

曾经有一个人,总像只小燕子似地扑进他的副驾驶座,大声叫他“唐小虎”,喂他吃草莓,为他戴墨镜,问他“糖呢糖呢”。

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