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话来,他皱眉接起,唇间那一星橙红夹到了指间,紧抿的嘴角勾起冰凉的笑。

那绝不是黄瑶熟悉的略带天真的笑。

她忽然意识到,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笑着喝下一杯又一杯咸茶的憨傻少年,也不是那个趴在水族馆观景窗上对着虎鲸喊鲨鱼的蠢笨青年。

他从来就不蠢不笨不憨不傻,否则怎么能成为小弟的“虎哥”、下属的“唐经理”、敌人的“笑面虎”?

他只是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在她面前。

电话打完,香烟燃尽。他把脸埋进手掌,使劲揉了几下,揉去冷笑和倦意,复又抬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新烟。

点烟前他下意识地抬头,习惯性地朝二楼露台方向看了一眼,正正撞上她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绽开笑容,可这笑还没开到一半,她便像被天敌发现的小兽一般,受惊似地转身跑开。

那个中道崩殂的憨笑颓然下垂,垂成苦笑。

黄瑶躲他,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