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怕她恼了,还白费精气神,忙陪笑道:“既然如此,我笃定是妹妹肚中蛔虫的,很是要为妹妹出力的。”又沉吟片刻,道:“只是那贾元春跟你说她不愿嫁与皇室中人,那可有其他成算?或认识些许个郎君?”
黛玉静了片刻,耳根泛出些红色,好半晌才摇摇头,道:“自是没有的。元春姐姐只求能脱离皇宫罢,或能出外任离了京城最好。”
悟空笑笑,道:“她倒是机灵,出了外任避开京中大小纷扰,也算为贾家留住些许生机。”
黛玉叹息一声,轻轻摇头,只怕这是这位元春姐姐此生唯一做出的为己谋生的手段了。
一路说话间,马车便到了林府门口,待人开门间,悟空瞧见门房的模样,灵机一动,下马凑到黛玉车窗前道:“你元春姐姐可爱武将耶?我手底下倒有个禁宫指挥使,模样周正为人正直,未听闻有妻子,家中如何还需再打探。虽是个落魄士族出身,祖上往前数几辈也是个将军,只就此来看,勉勉强强也是堪配你姐姐的。”
见黛玉不应,思索片刻又道:“就当今西南战况看来,若贾元春心愿,我自可将其拨往西南,在我的封地上,左右不会亏待了他们。”
此刻府门已开,黛玉将车帘挂着,便道:“倘若可行,我自会入宫去与他们说,只请你快些,问过那位指挥使,再多加调查一番,好叫我能指给人家看。”说罢,便入了府去,留悟空一个不好直跟进去的在外头徘徊片刻,也去干方才应许好的事儿了。
过些日子悟空果将调查来的结果呈给黛玉看,自然处处皆是堪配的,那指挥使家中竟是无父无母的,怪道亲事耽搁到今日也没有下落,悟空一双火眼金睛岂是摆设?
两人嘀嘀咕咕凑在一块儿将此事定了,末了对视一眼,不觉又笑起来,止也止不住。
黛玉笑得喘不上气,道:“我倒没想过呢,我本没得什么本事,倒先是做了媒婆。”
悟空也嬉笑着坐在她的身侧,直道:“俺老孙也是第一次给人保媒,就是不知这两位给不给媒婆费了。”
黛玉便说他促狭,面上实则还是带笑的,倒真是稀奇,从没见过有年纪小的给年纪大的保媒,更别提又非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像小孩子的玩笑话,不庄重得很。
结果后头此事竟真成了,两人心下那点荒谬还没褪下,一想起来还要吃吃作笑。
何况悟空特意打听来贾政生辰当日接到那位指挥使浩浩荡荡送来的下定之礼时面色如何难看了,当夜便骂道多年里家中对此女的培养付出都作了废,竹篮打水一场空。叫空黛两人相对叹息好些日子,只幸好贾政碍于脸面,到底捏着鼻子应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