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感觉从心脏深处随血液一起涌至指尖。

简直如坠冰窖。菅原佑树的话使我在盛夏感到彻骨的寒意。

有时候冷气太足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从麻木的注视中回过神来,桌面上的双手没有丝毫温度。我试着把指尖藏进手心,钝钝的痛感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事实上到现在我也没有把菅原佑树的话告诉青学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不二周助。

我是那种可以对他做出忠告的立场吗?他对自己手肘的情况究竟了解多少?在关东大赛站上球场是青学的决定?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各种各样的设想像一团乱麻将我缠绕其中,一半的我被期末考试和学生会全权支配,而另一半的我仍停留在那个黄昏,至今没有到达未来。

在闷热与寒冷,繁忙与恍然交织的混沌中,我结束了升入中学的第一个学期。不论期末考试的成绩如何,备受期待的暑假依旧如期到来。

值得庆幸的是多亏平时没有松懈太多,复习状态不佳的我还是险险到达了爸爸所划定的偏差值红线。虽然没有进步奖励,好在能够免去被塞进补习班的悲惨假期生活。

迹部景吾的雷厉风行即便到了假期也没有改变,在我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一通电话便安排好了我放假第一周的全部日程——

冰帝要跟青学一起,前往迹部家位于轻井泽的避暑别墅,进行为期一周的暑期合宿。

同属东京地区的强校,类似这样的共同训练并不少见。据说这次合宿来自于迹部景吾的主动邀请,任谁看来都透露出着想要一雪前耻的强烈愿望。

当然,极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财大气粗而已。

我并不排斥这个安排,毕竟按照迹部家的财力,绝对不会让我被几十个人的后勤工作所累。不如说在这种心境下能够再次见到手冢反而是一件好事。

不,能见到手冢,当然是一件好事。

前一晚的胡思乱想让我在去程的大巴车上陷入了熟睡,直到凤轻轻推搡我的肩膀:「有纪,我们到了。」

我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在对上桦地朝向这边的灼灼目光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看向车窗外,行李已经都被搬下车,迹部正在跟青学的教练说话。

我拍拍脸颊呼出一口气,幸亏没在熟睡中直接被桦地拎出去,否则就丢人丢大了。

第一天的训练强度并不大,只是一些基础的体能练习。迹部已经事先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训练仪器,它们被放置在别墅一层宽敞的空间中,足以容纳冰帝和青学的所有正选,在我看来跟专业健身房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餐菜单由迹部家专属的营养师拟定,健康美味的食物似乎很好地缓解了大家一天的疲劳。

用过晚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趁大家休息的空挡去浴池泡一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