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室里低头翻看上堂课的笔记,却并没看进去多少。
窗户开了大约十厘米的缝隙,没有风吹进来,窗外灼热燃烧的太阳从凉爽干燥的教室中看去仿若幻象。已经是放学后,不远处总是人影绰绰的网球场如今空空荡荡,我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似乎因为不受网球支配的空闲时间感到迷茫。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
我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关东大赛结束那天,菅原佑树站在球场周围最高一级的台阶上冲我招手。
「恭喜你们。」他先是这样开头,又颇为唏嘘地耸耸肩:「没想到那个水仙花居然输了,真不像会发生在他身上的桥段。」
我相信菅原佑树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起码那一刻他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真诚。
我那个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在尊重对手的前提下尽了全力,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我认为这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这我看得出来。」他抱起手臂:「青学的那家伙一点也不弱。」
「对了,你认识那家伙吗?那个叫手什么国光的。」菅原佑树蹙着眉像在努力回忆:「或者其他青学的人也行。你之前去青学交换的时候总认识几个吧?」
「手冢国光。」我有些无语地更正道:「认识是认识有什么事吗?」
傍晚的风吹起我的额发,我抬手将乱飞的发丝拨向耳后,又随着菅原佑树的话停下动作。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
「他的手肘受过伤。」菅原佑树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下去:「在症状复发之前如果不及时休养,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慢吞吞地放下手臂后才又开口。
「你只看过他一场比赛,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自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青学的人也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你再提醒他们一下。」他朝下移了移视线,恰好对上我的眼睛:「如果他们足够清楚,就不应该让那家伙参加比赛。」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确定」他顿了顿。
「篮球部的上一任部长跟那个叫手冢的家伙伤在差不多的位置,看那家伙打球的动作虽然只有轻微的违和感,也绝不是我危言耸听。」
「那个篮球部的学长后来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好像虚弱起来。菅原佑树察觉到这点,开口的同时也在观察我的表情。
我只能做到一脸僵硬地凝视着他。
「谁知道呢。」他随意地看向远处:「现在他已经没有在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