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侄女,乌拉那拉氏这些年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
“终身□□,她难道就不知晓那宗人府是什么地方?不说旁的,日后若是有了子女又要如何安置?”说实话,得到这消息时,乌拉那拉氏意外的同时竟是没有多大诧异。
她这侄女,性子纯烈刚硬,又分外重视规矩,偏遇上的又是弘历这等骨子里有些纵意之人,这些年作为两口子不知吵了多少次,矛盾闹得满城皆知。偏生身下却连个子嗣都无。众人都道五福晋这是被自家爷凉了心了。唯有乌拉那拉氏明白,若非是过分在意,只仗着自家这层关系,如何做不得无为而治的那贤良之人,又何苦忙忙碌碌偏将自个儿弄得更加狼狈。
回去的路上,弘曦不由得多问了几句:“表妹这是执意如此了?”
“昨个儿左都尔一家子都已经去劝了,然而表妹决定的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更改的?”轿撵上,只听弘晖随意道。事实上比之弘曦,弘晖对于这个所谓“表妹”感情还要更浅一些。
这些年辉发那拉氏愈发衰落,族中更是少有能为之人,若非自家皇额娘看在已故乌拉那拉老太太面上时时关照。这位怕早被府上的侧室格格吞地骨头都不剩了。然而,当日弘历的行动,对方当真一无所知吗?
怕也不见得吧!想到这里,弘晖摇了摇头,看在皇额娘的面上,他不会多计较什么,然而再多的照顾,也不会有了。
弘曦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是笨人,自家大哥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呢!
人,到底还是分有亲疏远近的。既然当事人态度如此,他们又何必执意当这个恶人呢?
很快,事情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旨意下达当日,宫里几位主子态度随意,然而宫外,辉发那拉是一家子几乎要被气死了。
当家人左都尔更是气的两眼发黑,险些晕厥过去,宗人府那位是什么人?那可是谋逆的判臣,谋的还是当今的江山。如今新帝继位,朝中上下个个恨不得撇开八丈远,作为早前的岳家,辉发那拉氏这几个月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被对方寻到什么错处。
谁知晓这个孽女,竟是丁点不在乎娘家的?这一刻左都尔不由后悔,当日不该纵容继福晋苛待女儿,使得他这个女儿早早被乌拉那拉府上老夫人接走,同府里众兄弟姐妹更是半分情分都无。
这下别说借着对方巴上太后一脉,别被对方连累就是万幸了。只一瞬,左都尔便无端地苍老了许多。
坤宁宫,得到消息,皇后连同一众福晋们都不由沉默了下来。妯娌多年,若说没有半分攀比那都是假的。但此刻,众人唏嘘的同时又不由多了几分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