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三月,随着数千台机械持续运转,加之粮食产量突增之下,棉花等种植物料大幅提升,布匹价格已然大幅度回落。丝绸等贵重料子尚且不论,最为普通的鱼白布价格已由原先一尺四十八文降低至每匹二十五文不到。

这两年因着良种之故,即便最普通的农家,手里也是有些个闲钱的。一批批便宜料子甫一上市便被疯抢一通。

千百年来,吃饱穿暖从来是普通百姓最为朴实的愿景。摩擦着身上的新衣,弘曦等人一路走来,所行之处百姓们肉眼可见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随之而来睿郡王胤禟的名号在这江南一带也愈发响亮了起来,不同于早前与民争利的种种污言,切切实实的推崇之语倒教胤禟一时难以招架。

“我说九叔啊!”听着大堂上不断传来的种种溢美之词,一处略显破旧的茶馆前。“话说九叔你不是素来不在乎旁人所言吗?这会儿………”请问整日兴致勃勃地带着他各大茶馆来回跑是为了什么?来听这些换汤不换药的花式吹捧?

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九叔。艰难地将杯中茶水咽下,弘曦有些无语地瞅了眼前之人一眼。

哼,胤禟一身骚包的金紫色裘衣,闻言毫不优雅地对着眼前之人狠狠翻了个白眼儿。

屁孩子哪里懂什么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艰难地陪跑了大半个月,待弘曦一行人回京已经到了六月,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弘曦躺尸一般趴在轿撵之上,哪怕数道冰盆都缓解不了紫禁城外侵入骨髓的热意。

一旁的胤禟自知理亏,讪讪地将一旁丫鬟手中的折扇接下。

弘曦等人回来第二日,再度以臣子的身份踏入金銮殿,除去淡淡地惆怅之外,胤禔面上已然瞧不出悲喜。看着高台之上,皇威初具,一身明黄凛凛不可犯的皇弟,直郡王没有丝毫犹豫地掀起袍角,重重地跪了下来:“回禀陛下,臣等不负陛下厚望,历时一年有余,海军已然初具规模………”

虽身形不若以往魁梧迫人,然言语间自信之意却是未曾褪去。老大的能耐,胤禛自是信得过,老十早些年虽不着调了些,却倒也不乏勇武之气,钮钴禄氏这些日子也老实,胤禛自是不吝给些体面。

为了这一日,弘曦从数年起便已准备多时,船只自是早早便已经备好了的,设计测算俱是由弘曦协同庄上众人亲自完成。比之市面之上的□□船只,速度,甚至于坚固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战船甫一亮相,无疑又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事到如今,可以说一切皆备,然最为重要的领头人,却是迟迟未曾定下。无他,此次远航,除去贸易置换以外,宣扬国威,甚至择其优者建交也是重中之重。总的来说,为首之人起码身份不可太低,需有一定权利地位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