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曦这儿暂且不提,消息一经传来,京城众人无不感慨老爷子对佟家当真是情分非常,这皇帝外家真真是诸般好处受用不尽。只这于如今安郡王来说,当真可以说的上奇耻大辱了,这段时日两口子羞地连门儿都不敢出。
见这人身为皇亲国戚,却丁点骨气都无,众人暗地里又是一波嘲讽。纷纷感慨当年的安亲王岳乐何等人物,权盛之时连如今的万岁爷都要避其锋芒,偏生继任者骨头软成这般。
众说纷纭之下,连八福晋都觉面上无光,早些年出门应酬常挂在嘴边的“娘家”,这阵子却也再不提起了。
只这波热闹到底没瞧上多久,八月里,一封自江南八百里加急的奏章打破了紫禁城延续了许久的平静。
“混账东西!”早朝之上,康熙募地将御案上的折子扫落,凌厉的目光挨个儿射向众臣公: “朕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平日里诸般巧言,这会儿临到事儿,这一个个的,除了互为推诿竟是再没得半点担当!”
被痛骂的众大臣面面相觑,又同一时间缩了缩脑袋,这哪里是担不担当的事儿,这玩意儿是真要命啊。要知道那可是瘟疫啊,还传地这般快,短短时日便蔓延了大半个江宁………
据说那顺安府人都死了大半,衙门如今都空着呢。基本上谁去谁死,升官发财再大的福分,那也要有命去享啊!
总之,任凭老爷子凌厉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被折射的大人依旧板板正正地搁原地立着。
“皇阿玛!”眼瞧着老爷子面上怒气愈发压制不住,胤禛率先一步站了出来。
“回皇阿玛,儿臣胤禛请去江宁。”
看了眼底下跪着的老四,康熙双手紧紧握着龙椅,久久没有发话。
金銮殿上一片冷寂,片刻一旁的八贝勒看了殿中之人一眼复也紧跟着站了出来:“回皇阿玛,儿臣胤禩愿为皇阿玛效劳。”因着这两位开头,陆续也有阿哥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不过比之眼前的胤禛,多少有些不大情愿的意思。
然而,上首老爷子依旧未曾开口。片刻后,金銮殿最后竟缓缓走出个人……
来人一身靛青色白鹇补,朝官顶上镶嵌着的青色晶石,无不昭示着其人的身份,不过一刚刚得了大朝机会的五品小官罢了。
也是了,这般基本上九死无生的情况也只有这些一辈子瞧不到头的低阶小官想着去拼搏一把了,众大臣心中暗道。
不过这些想法再看到眼前这张脸的时候瞬间便消于无行,无他,这人不正是两年前的那位谢状元吗?这会儿朝中不少人都有些印象,毕竟这张脸,只要见过的,委实让人很难忘却。
“微臣斗胆,请求出使江宁。”许也知晓自个儿官职低微,原不该开这个口,谢子奕躬下的身子较平日都深了些许,只一瞧便知晓是下了决心的。
金銮殿上,康熙面色稍缓,毕竟人是自个儿提拔上来的,这会儿能有如此觉悟也见接证明他老人家眼光不俗。老爷子虽还未发话,可明眼人都知晓这是意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