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闻言轻哼了声也不知信了没信,胤禟甩下账本子气哼哼地走了。
一旁侯着的老嬷嬷吓得直发抖,待人走了才颤着身子勉强开口道:
“福晋,您这般是不是太过了些,奴才瞧着,贝勒爷打从受封以来,行事已然稳妥了许多,同那边府上也并无过密来往。福晋您这又何苦非要浑说这些伤感情的话来呢?”
董鄂氏淡淡地放下了手中的璎珞,面上并无丝毫后悔之意:“嬷嬷,你又不是不晓得,咱们这位爷平素自诩义气,如今嘴上说着不掺和,但到时他那好八哥真出了事儿,他还真能眼睁睁瞧着不成?那位又是个什么段位,趁机拉他上船能废多大力气。”说着董鄂氏轻哼了一声:
“咱们这位爷啊!看中情分,便觉着有些人合该同他一道看中才是。可也不想想在这般泼天富贵之下,那点子兄弟情义能值几个钱?”东头那位大阿哥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这……不至于吧!爷他……他……”想到那位的性子,嬷嬷逐渐说不出话来了。董鄂氏细细摩擦着手上的簪环,语气听不出喜怒:
“如今咱们能做的,也只能给他紧紧栓绳,别把阖府一道给霍霍了才好。”
胤禟这厢凭着一股子怒气冲冲地冲出府外,到了大门儿却也一时懵圈,不晓得能往哪去。今儿遇上这事儿,想想十弟妹的脾气,老十那头怕是不比自个儿轻松。至于其他旁的兄弟,胤禟下意识摇了摇头。
至于再转回去,只要一想着方才福晋面上那冷淡的表情,胤禟心里又是气又是恨,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反正他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都比呆府里强,想了想,胤禟抬腿,径自上了马车。
弘曦这会儿正招待旧友,猛的听到自家九叔过来的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儿,如今这般的形势,各府一点子风吹草动都传的哪里都是。譬如方才自个儿出门接人,便听得八九十三位婶子今日一道相携出游。这会儿子九叔不再府里,也不去隔壁,跑他这干嘛?
弘曦怔愣之间,一旁的青衫公子便已经率先开口道:“既贝子有贵客来访,学生便先行告退。”
弘曦回过神儿来忙摆了摆手,止住了两人离开的动作:“我九叔这人,素来没甚架子,同三教九流都是能说上几句的。且这里不比江南,子奕你们二人出来乍到,多认识个人行事也方便些。”
对弘曦这般好意,谢子奕本能想推辞,然而余光撇见一旁沉默着的好友,不知想到了什么,离开的话到底没再开口。
弘曦见罢,心下若有所思。按理来说,以眼前这两人的才学,合该三年前便该入京参考才是。这几年他同谢子奕也偶有书信来往,对于当时变故也只说是有事耽搁了。
可究竟能有什么事,能一下阻了两位才华极高的学子的晋升之路。更甚者,两人近年来四处游历,时不时有佳作佳名传来,连弘曦在京城都偶有耳闻。然依他所见,不说这个曹硕了,子奕兄本人绝非耽于名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