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沈老头……啊不,是四堂叔啊!”打量着对方的衣着,一位年长些,面相颇为精明的中年人忙临时改了称呼,笑呵呵地给众人指路道:

“喏,沿着这条路一直走,村口最大的那间屋子便是………”末了,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几位爷同那位是何干系啊,呵呵,平日里也没瞧见沈老……不,是四堂叔有了不得什么亲戚过来,不过这半年来倒是有两个书生常过来,这一呆啊就是大半日,等闲也不出门儿,不晓得都在屋里做什么?”

该不会惹了什么祸事吧,男子心下一凛,偷偷瞧了眼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弘曦。若真有事儿,抱个小屁孩过来作甚。复又放松了下来,一路上对方有意讨好之下,很快便将沈老家的事儿抖落了个七七八八。

据悉这位沈先生祖上确实是上河村人,不过他们这支也就是沈老先生阿玛因着做生意出息之故,早早便阖家搬到了城里。至于沈先生,也是个可怜见的,人到中年才侥幸得了一滴骨血,偏又连孙子都没来的及抱,儿子就早早没了。

弘曦没有出声,一旁的戴梓呼吸却是陡然粗重许多。早前他便有些猜测,老友如何骤然搬到乡下,言谈间还有些了无生趣之感,他那时便已猜到老友身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只没想到,他上一次见到阿然之时,那孩子才十岁不到吧。

到底是天意弄人………戴梓双目微阖,脚步骤然沉重了许多。

一行人很快便在一座稍显破旧的木门前停下,戴梓刚想敲门,一旁的急于表现中年男子便扯着嗓子喊道:

“四堂叔!四堂叔快开门!外头有人找!”

别说,比起眼前残破的连门铃都无的木门,这般确实有效率许多,很快木门大开,里间走出一位身着青衫,瞧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

“请问几位?来找沈先生是为何事?”

温和悦耳的声音传来,弘曦愣了愣,这才反应了过来。看其打扮,应当是近来寻沈先生的读书人之一。弘曦之所以愣神,倒不为旁的,实在是眼前之人委实过于好看了些。

芝兰玉树,皎若人间月,这还是头一次书中的词句有了具像。说实话,来这里这么久,因着清朝这诡异的发型,对于颜值实在是降维打击。哪怕俊朗如太子,秀雅如八叔,很大一部分也是靠气质提着。至于他自个儿,额,这辈子就这普普通通,一般往上点的命了。但眼前之人却浑然不同,哪怕这种亮脑门儿的丑发型,衣着也只是干净清爽,浑身上下除了腰间一块儿成色不是很好的白玉之外再无二饰。

但人只站在那里,便仿若古代画中走出的仕子,什么话都不说,都能教人心生愉悦。

隐形颜狗弘曦当即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白牙,抢在众人前头回道:“这位是戴先生,沈老的旧友,今日我等是特意前来拜访。”

戴先生,男子好似想到什么,一双极是秀致的眸子登时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即带着些欣喜道:“可是那位“耕烟先生?”

一旁的戴梓微微点头,青年眼中骤然一亮,眉眼间欣喜之色一览无遗。小徐子扔出一块儿碎银子,打发了兴奋不已的中年人,一行人缓步朝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