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同九阿哥一般想法的可不止一人。延禧宫,送走了嘲讽能力满级的宜妃娘娘,良嫔卫氏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只额上,依旧透着虚汗,墨绿色暗花旗袍的映衬下。面色也愈发惨白的不像话。
一旁的嬷嬷见此面上担忧不已,心下却不由撇了撇嘴。几十年了,还是这般任人拿捏的老鼠胆子,真是白瞎了这张倾城绝色的脸,还有那么能耐的儿子。
卫氏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待到郭洛罗氏收到消息进宫时,人已经满脸虚弱的躺在床上了。
不拘心下如何是想,总归是自家爷的亲生额娘,郭洛罗氏这会儿面上还是带着几分客气关照的,卫氏见此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带着些许怀念轻声道:
“老八媳妇儿,这打从胤禩娶你过门儿之后,眼瞧着精气神儿都好上了三分,府里状况眼瞧着也愈发蒸蒸日上。额娘心里头真不知如何感激你。”
郭洛罗氏被这一连串的夸赞给捧的心下舒畅,眉头微微扬起,连瞧着对方这幅苍白的病容都多了两分耐心。出口的声音也不若往日高高在上。
“能为贝勒爷解忧,是媳妇儿前世修来的福分。”
“你能这般想着便好了。”卫氏神色欣慰地拍了拍对方的手,方才带着些语重心长道:
“可知这两口子过日子啊,只需自个儿知晓冷暖便好,旁人意见如何,羡慕还是旁的那都是虚的。倘为着这些虚的,坏了自个儿的日子,反让旁人看了笑话,那才是得不偿失啊!”
这般明显意有所指的话,八福晋若还听不懂那才怪了。登时面上的笑意便淡了许多。手腕微动,将自个儿手从对方手里缓缓抽了出来。
两人间气氛再不复方才的和谐。甚至这会儿郭洛罗氏瞧着眼前人眼神儿都是带着冰渣子的。
“良嫔娘娘您若想说什么,大可直接开口便是,何苦这般遮遮掩掩。今儿,本福晋就同良嫔娘娘您道个清楚,买下那镜子所用花费,俱是从本福晋嫁妆所出。再没用他胤禩一分一豪。我郭洛罗婉玉这幅嫁妆便是再不体面,也是以故安郡王爷当年唯一插手备下的。”
想到已故的安郡王,便是一惯要强的郭洛罗氏都不免心下一酸,倘若当初郭罗玛法在,也断由不得那些人这般作践于她。当年那副嫁妆害她受了妯娌明里暗里多少嘲笑。如今连一个辛者库宫女出身的,都敢瞧不起她。
郭洛罗氏眼神愈发冷漠。
良嫔脸色一白,心下隐约已经有些后悔。然而此时郭洛罗氏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倒看着眼前之人带着十足的嘲讽道:
“本福晋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女人用自个的嫁妆银子,还要被旁人说三道四的。良嫔娘娘到底没养过贝勒爷。对我们家性子也不甚了解,日后可莫要再听风就是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