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握着对方的手复又用上了几分力气。
两人到时,屋里已然乌泱泱的一片,先头福晋在生下大阿哥之前,前头还是有四位年长些的格格。只东西如此,人亦如此,一旦多了便不那么使人珍惜了。
更何况后来太子娶福晋之后,当时来自于宫里娘娘,甚至底下拥磊的众奴才的压力,都时常压的先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喘不过气儿来。这肚子卸了又大,本身便精力不济最后更是熬干了心血,更甭提教养女儿了。
胤禔倒有那么几分慈父之心,然而本性过于粗莽,于后宅女儿家少有使得上手的时候。后来的继福晋又因着弟弟莫名结下仇端,张佳氏因此更避讳了许多。
如此一来,大都经由宫中嬷嬷调教,几位格格的性子可见一般。
温婉贤淑是有的,然却活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先大福晋威仪有度,张驰得宜却未曾学到半分。
此时几位格格看着眼前面色通红,昏迷不醒的弟弟,只一味忧心忡忡,红着眼泪,却半点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情景,乌拉那拉氏不由想到先大嫂种种威仪气度,心下不免有些微钝。
不过感念只在一瞬间,看清了病床旁站着的儿子,乌拉那拉氏有一瞬间的担忧,生怕儿子跟弘昱昏迷有关。好在弘曦一眼就瞧出了自家额娘的想法,忙冲着微微摇了摇头。
乌拉那拉氏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张佳氏已经走上前去询问病情。
“阿哥爷这是受了寒气,又兼心思郁结,这才严重了些。”
瞧着对方微微挺着的肚子,在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弘昱,老太医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竟显得愈发严肃了起来。
“为今之计,老夫便先开些驱寒之药,至于这心思,有劳郡王同福晋多生留意着些。”
张佳氏不知有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思,听此只微微点了点头,便将眼神放在了床榻之上那一大一小身上。
此时胤禔正一脸焦急地坐在床沿,手上不住地摩擦着弘昱的小手,眼中满是惊惶。
很快一碗同样黑漆漆的药便端了上来,胤禔很是熟练地接过汤药碗,如早前一般先凑到嘴边先吹至温凉,这才往弘昱唇边喂去。
张佳氏看了眼四周下人习以为常的模样,心道:
也怪不得,这动作竟是这般熟悉。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原先早使过千百次的法子这会儿却丁点儿药汁子都喂不进去。弘昱死死咬着牙关,一刻钟过去了,愣是灌不进一口药来。
孩子又小,一般粗暴的手段也不敢随意使。
不过须臾,胤禔便急得额头发汗,看着一点点漏出来的汤药汁,竟比他征战沙场还要心神疲惫,慌张无措。
“爷,要不换奴才来试试?”许久,眼见大阿哥越发不好,心知对方心结的方脸嬷嬷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