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走向了约定好的夜间十点半,二楼窗户外蓦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动作灵活将一根金属丝穿过窗户缝隙,就听内侧的插销被提了起来,紧闭的窗户从外被轻松打开。
月色溶溶,珀尔仿佛身披神秘圣光,从天而降。
轻而易举地把囚室破开一个洞,让幸福与希望之风刮入,吹散了一室阴暗气息。
爱德蒙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劫囚者的到来,此时此刻宛如彼时彼刻。
逃狱夜,他在风暴袭来的大海中游到精疲力竭。在几乎要看不到生还可能性时,一抹光亮撕碎了黑暗。
兰茨先生指挥着那艘救命的「笨狗号」出现在雨幕之中。
高耸的船桅顶端闪烁着千载难逢的圣艾尔摩之火,神秘的蓝白色火焰代表着极其罕见的幸运降临了。
那一夜,危在旦夕的海上逃狱者,获救了。
这一刻,被锁在床栏上的兔子先生,如期等来了他的劫囚者。
珀尔翻窗入内,卧室光线昏暗,可一眼就锁定在了基督山伯爵身上。
这人的头发稍显凌乱,苍白脸色微微泛红,手腕举过头顶被铐住。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被囚者的脆弱病态,勾起人的心疼。
爱德蒙目不转睛地看着珀尔。他心尖上的坏狐狸,正一步步走向床边。每一步仿佛一记重锤,砸碎了他过往经历的阴暗时光所形成的地牢。
感激命运为数不多的仁慈,让他遇上了珀尔。饱经风霜的孤独灵魂,终能从冰冷孤独的监牢彻底逃脱。
爱德蒙心中的欢欣雀跃如沸水翻腾,可还是勉强保持住了表面上的克制情绪。
“劫狱者,晚上好。谢谢您的如约而至,将我带出这个密闭的暗室。”
“不用谢。可怜的伯爵,您受苦了。”
珀尔近距离打量起爱德蒙,先扯了扯床栏上的手铐。
好家伙!
大胆的兔子先生演戏真敢演全套,这玩意是真的,手铐冰冷且坚固。
不知这人把钥匙藏在了哪里?该不会傻傻地扔在另一间房里吧?
如果今夜自己遇上突发情况没能来,而基督山伯爵府突发火灾,那就是情趣角色扮演上演重大事故——傻兔子作茧自缚式被烤焦。
珀尔探向爱德蒙被铐的右手手腕,隔着手套触摸到他的脉搏。
不论一个人的表情多么平静,都遮掩不了实质上紧张到心跳过快。
坏狐狸当然要坏心眼地戳破兔子的表里不一。
“伯爵,您没事吧?瞧您的脸色有多镇定,您的心跳超速得就有多离谱。该不会是心跳快到傻了,所以面部状态反应不过来了?”
爱德蒙早就掌握了顺水推舟,“不愧是洞若观火的兰茨先生,您说得很对,我被关出一些毛病了。唯有您能打开禁锢我的冰冷锁铐,带我冲向自由自在的美好世界。来吧,取出那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