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想,胤祥是一定是在望着这边的。

胤祥睡得很晚,等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洗过脸精心挑了件最衬人的葛巾紫双层纱袍,走出来问站在廊下的燕小进:“今儿怎么没叫我,就这么任我睡过了?“

燕小进已经从驿站取来了胤祥的行李,这会正一件一件地收着,“绿杯说是福晋主子不叫我喊的,说您这些日子辛苦。“

胤祥心头一暖,问:“福晋呢?用过早饭了么?”

燕小进茫然地挠了挠头,“我一早只看见了绿杯,没见到福晋主子啊。”

胤祥一怔愣,往对面大门洞开的客房望去,只见房内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茶碗倒扣,人完全不在屋里,难不成这一夜过去,她又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么?

他扶着廊柱,额上涔涔流下汗来。

第75章

正说话时听见后厨一阵响动,是绿杯端了碗汤药出来了,胤祥舒下一口气,忙叫住她问:“你福晋主子上哪去了?“

绿杯“啊”了一声,走过来把白瓷碗放在桌上,“主子说爷昨儿淋着雨了,一早儿起来让我备了些驱寒药,这会子大概是去…张姨娘家的药局呢。”

胤祥点点头,心头情绪有些复杂,分明那人才是医自己的药,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一觉醒来又消失了。

说不上是焦灼还是烦闷,只能端起碗,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拿衣袖擦过唇角,他眉头聚拢,“她这些日子里……可有主动提起过我?”没等绿杯回答,他指着燕小进又问,“没让你问问你燕谙达,我是怎么解了圈禁的么?”

绿杯仓皇地看了眼燕小进,结结巴巴地说:“主子好像……大概是想叫我问一问的……”

胤祥神色冷下来,“说实话。”

绿杯嗫嚅着回答:“实话就是……福晋主子她,她一句也没提起爷。”

她为难地端起了桌上的碗,正要转身往厨房里走的时候,身后月洞门里跨出一道倩影来。胤祥回头一看,是妙玉,穿着粗布衣裳,通身一丝打扮也无,手上跨了个半旧的竹篮,篮中横七竖八地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