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喃喃地说,“你居然成为了阿罗的伴侣?”
“我也像做梦似的。”我表示了赞同。
“但昨天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终于明白了’,他明白了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实际上也很好奇。当我终于跌跌撞撞地投入了阿罗的怀抱,被他过于坚硬的胸膛撞得头晕眼花时,他抚摸我头发的动作忽然停住了。我抬起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两种情绪。
“怎么了?”我问道。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
在我继续追问以前,卡莱尔走过来,用愉快的口气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她快要冻僵了,阿罗。为什么不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呢?”卡莱尔说。
他是对的,在他的提醒下我才发现,我的两只光裸的脚已经整个踩进雪地里了。阿罗有些傲慢地努了努嘴,很勉强地表示了同意。于是他和德米特里、菲力克斯暂时留了下来,在我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以后,我们将一起返回沃尔泰拉。
“我得走了。”我一边回忆着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猜,呃,德米特里一定等急了。”
“你还会再回来拜访我们的吧?”爱丽丝问。
“当然。”我严肃地保证道,然后她亲吻了我的脸颊。
回去的时候我开得很慢,一路上都在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熟悉的景色。当住在福克斯时,这些沉重的绿色曾令我感到压抑和不安;然而当我将要离开时,我却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清晰地意识到,我人生中的一部分——虽然也许只是一小部分——已经完全、彻底地结束了,接下来将是全新的旅程。
我走上楼梯,拧开那扇打开过无数次的门,然而此刻我怀着迥然不同的心情。
“嗨。”我说,“我回来了。”
阿罗转过头来,他正坐在窗户旁边,将那把破旧的木头椅子坐得像沃尔图里的王座。昏沉的日光斜斜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在他黑色的西装上洇开了一抹温暖的蜂蜜色。
“我没想到你去了这么久。”他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和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你得谅解这一点。”我走过去,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似乎令他颇为满意。
“确实是这样。”他最终不是很情愿地表示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