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有吧,我猜。”我们俩一起笑了起来。
“亲爱的,别忘了今天可是平安夜,拿上它就回家吧。”她温和地说。
“我……”我本想撒一个谎——对我来说这可一点都不难,说谎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它让我们免受伤害。我从不愿意让别人片面地了解我,如果不能完全、完整地理解我,那么我宁可用谎言武装自己。我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他们这样看待我,只是因为我向他们展现的是虚假的我。
“我会回家的。”我最终这么说,并在加西亚太太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街道上的行人看起来比平常更多了,我透过橱窗看向店铺内部,工人们正往圣诞树上挂着彩灯。小孩子们抱着装满糖果的纸袋跑来跑去,情人们则捧着鲜花,携手低语。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睛哩,往常你总是戴着墨镜。”有着蓬乱大胡子的餐厅老板问我。“还是一份奶香土豆泥?”
“是的。”我说。
他很惋惜地摇摇头,把手里的笔夹在了耳朵上:“孩子,我不是在指责你,可是平安夜怎么能和以前一样呢?”
“但我一个人住。”我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那么就去拜访朋友!或是邀请朋友到你家来,再不济,到公园里去和流浪汉一起吃饭也是好的!平安夜可不该有人感到孤独!”
“也许你是对的。”我说,“我今晚的确得招待一位朋友哩。”
“这才对!”他满意地拍了拍我,问道,“那么再要点什么?”
“一瓶酒,葡萄酒、甜酒、龙舌兰,什么都行——带走。”
“你们一定是顶好顶好的朋友啦?”
“那可不一定。”我以玩笑的口吻说,“说不定他是我最大的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