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这种愣头青,贸然惹上了魔门,戚寻自然要追上去谨防不测。

何况他们早先便有击杀石之轩和边不负的战绩,又击溃了霸刀岳山, 这与魔门之间仿佛天然敌对的关系, 已可以说是深入人心了。

尤楚红并不介意与魔门中的势力保持合作,但显然对这些个小年轻来说, 黑便是黑, 白便是白,满脑子都是伸张正义惩恶扬善。

好在,以宋阀的位置,的确能让对方如此任性。

不论是谁终结了这个南北乱世, 自然也该当善待宋阀这种势力。

谁让他们横据岭南, 无惧瘴气, 与当地的俚僚军形成盘根错节之势,甚至因为近海的缘故, 听闻水军也锻炼得相当出彩。

即便某些人当真有从北往南清剿的意图,宋阀也完全可以出海脱身。

如此一来, 宋缺不再有什么家族负累在身, 他这迟早能与天下最顶尖的武道高手一争的本事, 只怕便会成为统治者的噩梦。

除非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否则像宋缺这样的人,只有拉拢没有得罪死了的必要。

何况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神秘的戚姑娘。

“有时候还真羡慕这种人。”尤楚红在西寄园中缓缓踱步而行,身边低眉俯首的青年正是她暂时选出的接替人选。

这人别的优点或许没有,却胜在听话,尤楚红现在更需要的便是这个。

要知道独孤峰到底还是在生前留下了一个孩子的,尤楚红给他取名为独孤策,在这个孩子长成之前,她并不打算扶持出一个有本事到足以与她打擂台的人。

何况她如今的身体比此前实在要好上太多,没有肺经受损咳疾难当的情况,她足以保持足够的精力统辖这一方门阀,也足以压制住底下的那些个对她似有不满的声音。

“宋缺这个人的刀法,你今日也去观战了,是什么想法?”尤楚红一边走一边问道。

身边的青年迟疑着回道:“我在刀法上并不那么精通,只听当时围观之人说,他迟早能踏入舍刀之外再无其他的境界。”

“不必总是听别人说。”尤楚红开口道。

那青年连忙应了个是字,他却分明从老夫人的语气中听出几分满意来。

这个稳妥的答案显然才是她乐于见到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尤楚红继续说道:“不过这个说法倒也没错。宋缺的刀道进益走的是问心问天之路,这样的人必定要在刀道长足长进的面前舍弃一些东西,也必定不能为权力所困束。这倒也好,他要追求武道之极,与我们这些只想要权力的俗人不是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