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桌上那个笑脸摆在他面前的情况下,与其说是被逼到了极点的反抗,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无能狂怒。
祝玉妍直觉这并不是个致命的危险,虽然她拢袖而坐,捏紧了自己袖中的天魔飘带,更打算一旦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她便当即抽身离去。
也果然让她看到面前以茶水化作的笑脸,一滴滴水珠都像是在被无形的丝线引导一般流动到了该当归属过去的位置,直到变成了一行文字——
我想与两位谈谈。
席应毫不怀疑,对方既然有能够操纵这些个水珠与他们隔空对话的本事,那也想必会有这样的本事,直接让这些水珠化为寒刃隔断他的喉咙。
这与其说是个谈话,不如说是个在屠刀之下的胁迫谈判。
祝玉妍的天魔力场自她所坐的位置扩散而出,席应能感应得到对方的发功,以天魔力场之“势”,即便是他脚下的土地都有一瞬的下陷,甚至是朝着祝玉妍所在的方向陷落的错觉,可在桌面上凝结而成的七个字却没有一丝半分为之撼动。
祝玉妍抬眸朝着席应看了一眼。
席应愣是从这一眼中看出了一种祝玉妍仿佛是在质问他“是不是在故意将她骗入这个圈套”的意味。
可她也不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更狼狈一点,席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上溅落了一点水珠,这应当不是因为这房子太过破败,现在从屋瓦上渗漏下来的,而是一滴随时可以要了他性命的水珠。
一滴冷汗也旋即顺着他的额角流淌了下来。
倒是祝玉妍比他先冷静了下来,作为执掌阴癸派命数的宗尊,也是魔门之中被冠以阴后之名的顶尖高手,祝玉妍自认此时像是席应一样表现得如此丢人,实在没有半点意思。
对方对那一捧水特殊的掌控力甚至能够超过她的天魔力场的控制,让她很难不将对方的实力再往上高看一个层次。
这或许是她的危机,但也未尝不能是个转机。
祝玉妍眸光一转已经做出了决断。“既然是谈话,总得见到阁下的真身吧。”
桌上的水珠又已经变幻了样子。
祝玉妍将其念了出来,“今夜……宇文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