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仅仅局限在锦衣卫情报中的眼睛。

花如令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投桃报李,他懂得指挥使的需求,所以凭借着指挥使给他的新身份和最初的银两,选择了行商。

而他的七个儿子,有行商者,有策马江湖者,有在朝为官者,有边关从军者……花如令这笔投资,对指挥使来说着实是一场意外收获。

也正因为如此,在花如令第一次提出请求想让镇抚司中大夫诊治幼子时,指挥使应允了花如令,亲自前来。

“这些时日,京城有些乱糟糟的。”花如令并没有等指挥使发问,而是直接开口,语气有些无奈,“许多商路镖路都被严格把控,进城的货物也被大肆筛查,不仅物价上浮许多,商税被无端端提了两倍有余。”

其实在很多时候,最先察觉到一座城池百姓安居与否的,不是城中百姓,而是途径城池的商人与镖队。

花如令为指挥使斟了杯热茶,轻轻放在指挥使身侧桌面上。

“不过通往边关以及云城的官道尚且太平。”花如令只字未提朝政,却句句都是朝政,“云城中的大夫比之以往多了些,药材的需求也更大,不过城中井然有序,想来应当是父母官颇有手腕之故。”

云城前几个月爆发疫病,两位皇子虽然因为夺嫡之事闹得不可开交,但到底在这位圣上的压迫下没人敢对受灾的地方做什么手脚——圣上会冷眼旁观纵容两个儿子明争暗斗地如火如荼,却绝不会允许两人在国家大事与百姓安危上犯浑。

“西南一带……”

花如令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年过不惑有些体态发福,但这更让他整个人藏起了年轻时的棱角,越发圆润亲和起来。

他朝着指挥使娓娓道来那些或许有用,或许无用的事情,但这些都是变化,只要是变化,便是指挥使需要知道的可能成为变数的存在。

再过去的几年里,花如令每隔一季便会向晏鸿音寄去一封私信,今日是他离开镇抚司后第一次再度见到指挥使亲临。

而依照他对金陵城的熟悉与把控,却完全不知道气质如此鲜明危险的指挥使,究竟是在何时,又是以何身份进入到金陵城中的。

指挥使静静听着,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绣春刀一般冷硬锋锐,深不可测。

“武林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罗刹教的动静有些奇怪。”

花如令说着,然后原本的紧张与敬畏在漫长的叙说中散去了些许,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指挥使。

看着看着,他竟然觉得指挥使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的指挥使转了转身子,看向花如令:“如何奇怪?”

指挥使的声音低沉森冷,带着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