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小倌,倒不如说……更像是那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茅草屋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晏大夫还是莫要这样突然靠近才是。”电光火石间,玉罗刹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将里衣松松往上拉了拉,“我的身体很排斥他人靠近,在……里的时候,因为冒犯了□□的人,被鞭打过不少次。”
“之前脱你衣服的时候倒是的确看到不少鞭痕,不过都只是皮肉伤,不必担忧。”晏鸿音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信步朝旁边走了两步,封住了玉罗刹通往门口的路径,朝着玉罗刹伸出手道,“阿玉公子可否再让我把把脉?”
玉罗刹眉眼一弯,将手腕朝着晏鸿音伸过去,脉门朝上,笑吟吟道:“那便拜托晏大夫了。”
晏鸿音看了他一眼,手指搭在玉罗刹的脉门上再次沉下心神探了探——和之前把过的结果一样,脉搏跳动完全没有习武之人的内劲暗敛,反而因为重伤未愈的缘故,脉象显得细若无力,虚浮难查,是典型的气血两亏之相。
晏鸿音的指尖的温度似乎一直都是微凉的,玉罗刹面不改色地任由晏鸿音的指腹滑过虎口掌心的位置,垂眼注视着面前的医师。
他的视线在晏鸿音脖颈处的红痕上略略停留,眸色深邃了几分。
下一瞬,就听晏鸿音直白开口:“你的手只有食指边缘有些许薄茧,没有做活或是使用刀剑留下的痕迹,失忆之前应当过得不错。”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被人伺候着,偶尔只需要写字画画的手,这样一双手,不应该出现在青楼小倌身上,但也不会出自江湖之人。
倒是与阿玉口中所说来历恰好自圆其说。
其实晏鸿音并不是个多疑的人,她只是做惯了锦衣卫,谨慎二字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玉罗刹那一瞬间的诧异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话音一转反问晏鸿音:“晏大夫为何如此厌恶江湖中人?总感觉方才晏大夫若是误会了我是那些舞刀弄剑的江湖人,就要下一秒将我踢出去的模样。”
晏鸿音冷笑一声道:“若你是江湖人,此时已经被我一针扎晕过去送去六扇门了。”
玉罗刹的表情微秒:“……”
多大仇?
识趣地掠过这个对两人都不太友好的话题,玉罗刹静了片刻,抬手拢了拢衣襟。
西域人的确不像中原人那么条条框框,规矩多的不行,但玉罗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在一个女人面前衣裳整齐的。
但是这件茅草屋实在是太过于破败,方才玉罗刹翻了一圈都没能翻出其他衣物,他身上原本穿着的衣裳沾染了血迹和兵刃交错的划痕,但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能穿,但……
玉罗刹的眼神落在地上被扯成布条的布料上,眼神幽幽地看向晏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