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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看到白村本人,记忆中的他就会变成某种从未真实存在过的幻象,被现实中的他覆盖。

那时他的发与眼还留有乌黑的痕迹,随着色彩逐渐褪去,常人的心理惯会认为那是一个被剥夺、变残缺的过程。

然而如今他已颜色尽褪,却让人觉得这是完全本身。

“叫林的人改了你的记忆,对你的行动没影响,倒是影响了我。”

迹部把两年前后相关信息联系起来,一切都分明了。

“对不起。”

白村没什么所谓地看着迹部。

他身量更接近成年男子,不过仍带有少年的纤瘦。那双湛蓝的眼睛,满月般明亮,偶尔一闪,眼角的泪痣都活泛起来。

“没关系。”

迹部理解了那位女士为什么崩溃。

“别人好一番纠结的事,别那么简单的原谅啊。”

这是不符合迹部预期的应对。所以没法简单用拟态人格的观点解释他。

其实和所有人一样,他遵循着内在的神秘逻辑。只是大多数人具有常态,而他更加不可捉摸。

“为感谢你的原谅,我把我的人生交给你。知道你不稀罕,但我也没有别的了。”

迹部听了全程。等那位女士离开才出来,可以说他有些怕她了。

“订婚宴继不继续,只要你一句话。”

就像白村用骰子决定活下去,他把白村当做他的骰子。

“你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村有种很淡的愁绪,看他仿佛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迹部绕过树篱,行过草坪中曲曲折折的石子路,踏上通往宴会厅的台阶。

里面人影绰绰,空气中满是花和食物的甜香。

迹部回头望了望,没有特别的目的,视线被花坛和重重绿墙阻隔。

踏上通往中心的红毯,他从兜中掏出戒指盒,前方的人纷纷含着笑意为他让开一条通路。涉谷在周围人的提示下,正身注视着他。人们退开五步远,包括迹部崇弘,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圆圈。

在他打开戒指盒,即将单膝跪地时,涉谷上前抱住了他。她矮他不少,从他两臂下环住他的背,没有让他跪。

然后她向他一笑,从他手里的戒指盒拿出男式的。他递过去手,冰冷的金属箍上他的手指。

他不知道自己看起来什么样,应该是平静得体的。他扶着她的手,将戒指由她纤细的指尖向前推。

她突然神经性的缩了缩手,碰掉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