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荀岸只在婚前对她自称过他的表字。

婚后向来都是以“为夫”自称。

表字“少泽”,倒是很少提及。

连顾晚卿自己也鲜少这么唤他,嘴上总是一口一声“夫君”。

似是这般称呼,才能显得他们夫妻关系和睦融洽。

虽然不解,顾晚卿却还是点头应下了男人。

她做了许多设想,譬如荀岸还想捉弄她,继续演这场沈学正的戏。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顾晚卿的认知分崩离析,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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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岸此番,也算孤注一掷。

他必须让顾晚卿认清现实,却也要斟酌考量,不让现世的事情影响她如今的记忆。

以免节外生枝。

所以他与顾晚卿讲述时,刻意避开了卫琛此人。

真假各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顾晚卿理了一遍。

良久,少女方才捏紧了手帕,揪着眉定定看着男人,不敢置信地问他:“你说我们没有成婚?”

荀岸沉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他无法编撰欺瞒,只得坦然:“确切说,今生的我们,还未成婚。”

今生……

这个说法,从方才前便一直绕得顾晚卿脑仁疼。

荀岸说的前世今生,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像是他胡诌来逗弄她的戏言一般。

可他又偏说得那般有理有据。

还体贴地给了顾晚卿一日时间,回去好生翻看大延史志。

看看如今的大延,是否与她记忆中的大延一样。

“所以,你现在叫沈复生,不叫荀岸?”顾晚卿脑子十分混沌。

她打量男人的目光充满狐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宁可相信这是一场荒诞的梦,等她睡醒,一切都恢复如常。

“你知道的婠婠,我母亲姓沈。”

“所以不管是沈复生还是荀岸,我都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改变。”

这是荀岸临行前,对顾晚卿说过的最后的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同顾晚卿说完了,至于她如何求证,又如何接受现实,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今他只能先告辞,离开太傅府,回去静等。

至于顾晚卿,她从花厅回到寒香苑便一直嚷着头疼。

霜月和枝星急得不行,第一时间请了大夫,又在老爷夫人回府后将今日之事禀报上去。

但她们也只是知晓今日顾晚卿在花厅见了沈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