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偌大的花厅里,便只剩下顾晚卿和荀岸两人。

“夫君既然是今日回府,怎的也没提前写信告知妾身?”顾晚卿揪着柳眉,抬手揭下了面纱。

她起初还有些茫然不解,后来心思百转,便以为今日这一出,是荀岸故意捉弄她。

“还故弄玄虚,自称是什么沈学正……”

“害我往这花厅白跑这一趟。”顾晚卿行了过去,挨着荀岸落座。

白皙细长的葇荑,将面纱放在了案几上。

她美目微抬,斜斜看向杵在原地的男人:“夫君?”

被唤作“夫君”的荀岸心如雷动,垂在袖中的手攥紧,方才勉强止住了颤抖。

他暗暗平复内心的波涛,转目对上顾晚卿的视线,眸光闪了闪,难免有些心虚。

默了半晌,荀岸才滑动喉结,艰难地开口:“顾……婠婠。”

“这才对嘛,唤什么‘顾小姐’,害我奇怪了一阵。”

“对了,夫君此行究竟去了何处,怎的也没告诉妾身,害妾身担惊受怕了许久。”

“今日回来,是否就此留下,不再走了?”

少女明眸皓齿,与他说话时,声音娇软好听,满目含着希冀。

望向他的眼睛里,微光扑闪,实在久违。

荀岸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看着她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不急着解释,只想再看看他记忆中的婠婠。

这才是他的婠婠,对他的喜欢毫不掩饰,一颦一笑都是娇媚动人的。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顾晚卿,荀岸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迫切的想要走上前去,拥她入怀。

可他不能,哪怕在顾晚卿的记忆里,他们已于去岁成了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事实上今生他们私交泛泛,不过是学子与学正的关系罢了。

无论如何,其中误会,荀岸都得同顾晚卿说清楚。

而且这几日来,他已经思考了一套完美无缺的说辞。

定然能应付顾晚卿,将她哄骗过去。

“夫君怎么不说话?”少女许久未得到回应,眸中光辉略有黯淡之势。

荀岸回神,适时落座,探手握住了她的葇荑,十分小心翼翼:“婠婠,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顾晚卿的视线垂落在男人的手上,下意识地缩了手。

半途却又顿住,蹙着眉,不明白方才那短暂的抵触和不适感是为何。

难道是与荀岸分离太久,对他生疏了,不习惯他的触碰?

就在顾晚卿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察觉到她缩回手去的荀岸眸色暗了暗,倒是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怅然。

唇角扬起淡淡笑意:“整件事或许听上去会很荒谬,但你要相信少泽,好吗?”

顾晚卿狐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