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恰好能盖过呕吐的酸臭”,舒畅用这句话作注解。
不错,一个初次相逢的陌生人听了她一夜唠叨,还细心的脱去她被呕吐物沾染的衣物,此外还为她简单的擦了擦身体,并守护在她身边彻夜未眠,对这样一个人、对这样一个“陌生人”还能要求什么?
也许,对方的怨气比她还大。
自觉在对方面前毫无形象的凯瑟琳怒气冲冲的拉开大门。门外站着一位律师,没等对方开口,凯瑟琳抢先大嚷:“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已经独立了,我父亲的生活我不会干涉,也请他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舒畅用力抖动了一下报纸,提醒门口来客自己存在。
凯瑟琳父亲应该是躲藏起来了,现在还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来关心凯瑟琳,对于知道真相的人来说,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也许,唯独凯瑟琳不知道这事可笑。
房门中的那个人听到屋里发出的声音,他看了看凯瑟琳,浴后的凯瑟琳轻轻过了条浴巾,屋里飘荡着浓浓的雪茄味,这个雪茄烟香味绵厚醇和,仅闻味就知道是个昂贵货儿。
蒂尼是不抽这种雪茄的,他也抽不起这种雪茄,门口的访客立刻用叔叔的腔调,关切的嚷嚷:“凯瑟琳,你又换男友了吗?”
凯瑟琳看看自己这身打扮,欲辨无力。那位大叔不由分说推开她,边往屋里走边好心的劝解说:“凯瑟琳,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我知道马尔斯没来与你共度圣诞,你很失落。可你不能连续几天更换好几个男友——蒂尼,刘易斯,瓦伦迪尔……现在是?”
“haysu”,舒畅放下报纸,伸手自我介绍:“医生,外科医生,确切的说是整容师。”
听到“医生”这个词,对方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而后,舒畅冰冷的手已经攥住他,热情地上下摇动。
“你有一双‘冷’静的手”,来人随口恭维道,他的话重音放在“冷”上:“现在,整容手术都成为美容院的活儿了,能单独成为一名‘整容师’,说明您真是一位大师——创造美丽的大师。”
来人跟舒畅有一句没一句寒暄着,很技巧的打听着舒畅的底细,在此期间,对方通报过名姓但舒畅压根没用心去记,他在心里已经称呼对方为“路人乙”。
有舒畅与访客交谈,凯瑟琳回到卧室换衣服,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舒畅又续上一只新雪茄,他正在起劲的向来客夸夸其谈,为了加强语气,他狂喷着浓烟,自己像一列呼啸的火车一样,快速的围着来人转圈,通红的烟蒂常常与毫发之差掠过对方的脸颊、浓浓的烟雾像一团沉重的铅云裹住对方的身影。现在,“路人乙”不仅说不出话来,而且只剩咳嗽的力气了。
凯瑟琳见到这种情形,又好气又好笑,她也不着急走上前去解围,赶紧扑到窗前,拉开一条窗缝轻轻呼吸着新鲜空气。
来人拼命的挥舞着双手,驱赶遮眼的烟雾,透过浓重的烟尘,依稀看到偷偷躲在窗前喘气的凯瑟琳。他曾想冲到门边或者窗边……没有太高的奢望,就打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可舒畅绕着他走得很急,身体带起的旋风卷起股股浓烟,彻底把他变成了一根烟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