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老道直待文俊到了身前丈余,其中之一方站正发话:“无量寿佛!看施主满脸风尘,定是远道而来,莫非是找仁义大爷有要事商量么?”
“小可由宜昌来,奉敝东主之命,前来禀明大爷有关店务之事。”
“哦!”老道听他一口土腔,倒未怀疑、接着说道:“你由荆州经过,可曾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穿一身蓝色或白色箭衣,肩下挂蓝色革囊,腰插破剑的少年么?”
文俊故意沉思片刻,摇摇头,打着土腔答道:“荆州人真多,唔!好像没看这么一个人,道爷要找他有事么?”
老道不耐地说道:“别问有事没事,快进去!”
另一老道走近阻止道:“且慢!你的脚下,唔!靴子倒是真够派头。”说着,伸手便抓文俊右手脉门。
文俊脚下穿的是蓝色薄底快靴,他虽将尘土掩住本来颜面,可是那精工缝制的形式,却瞒不住老江湖。那年头,大明天子有令,庶民不准穿靴,尤其是华丽的靴子;北方寒冷,也只准穿牛皮直缝靴。那老道确是细心,在靴上看出了毛病。
文俊一看马脚已露,只好先动手再说,对方五指一搭上腕脉,他若无其事一翻掌,反将老道扣住,右足飞浇,足尖点在他的胸前鸩尾穴,同一瞬间,左手扣指一弹,一缕劲风击中另一老道鸩尾穴,两老道乖乖躺倒。
他一动手,林后突然响起金锣的狂鸣,他脱口自怨:“糟!我该留心附近的暗桩,该死!”他知道暗中混入已不可能,索性明干。既然知道是昆仑门人捣鬼,他火啦!剑圣在汉中府传言,半年内不向他报复,但不到一月,剑圣就在天河口附近,与千手如来、道圣、道通、海天一叟、苗成等六人,乘夜偷袭他和三音妙尼,在武当也和玉道人一同出手。现在,他们又挟天子以令诸候,又找他的麻烦了,他怎能不气?
他急怒交加,不动脑筋思索如何设法混入,竟然兴起明闯之念,以致被制于人而不知谋取主动。他火速将包裹扔入林中草丛,褪去外面褐衣破裤,现出里面的蓝色劲装,将天残剑插好,向庄门急闯。
他一进庄门,朱漆门扉突然大开,闪出两手赤手空拳的老道,和一个雄壮青年人,老道他不认识,年轻人是在汉中府曾经见过的铁胆郎君葛云鹏。
“文俊兄,别来无恙。”葛云鹏拦住门外先行礼招呼。
文俊只好站住,回了一揖,冷冰冰地说道:“托福,葛兄倒记得在下,难得。”
“足下虽容易前来,但穿着打扮一目了然,岂有不记得之理?”
原来文俊虽然恢复原来装扮,但脸上黑烟并未洗掉。文俊的语音冷峻无比的道:“阁下拦住去路意欲何为?”
“汉中府本派掌门曾颁下令谕,不许敝派弟子与足下交往,徐家师祖叔乃是昆仑门人,足下难道尚须在下解说么?”
“是否与在下交往,乃是阁下昆仑派之事;但在下的义弟妹,却非昆仑门下,在下找的是义弟妹,与贵派毫无关连,阁下用不着这儿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