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梅文俊怒打东方兄弟,以致离家出走,乃是尽人皆知之事,双方家长都为了这事心中内疚。翠园主人家中楼高院深,极烽与外界往来,园中不留外客,主人也甚少在家。这些年来,双方从未过往,仅在途中相遇时,略为点头问好而已。昨日梅家父子登门拜望,翠园主人恰好不在家,父子三人留下拜帖即行返回,想不到他会突然上门回拜。
文俊早已摸清翠园主人的根柢,而且向东方兄弟拼过老命,他知道兄弟俩已随阴山天魔走了,所以敢登门拜望,他知道东方平是老江湖,故而十分小心免露行藏,略一整衣,与乃父一同迎出来。东方平带了一名健仆,满脸春风步行而来。
他父子俩长揖迎客,梅春冰含笑道:“应昌公移玉枉愿,蓬荜生辉;年来疏于拜候,尚请见谅。”东方平表字应昌,故春冰称他应昌公。
文俊也上前行礼,恭敬地说道:“东方老伯万安,小侄文俊,久疏问候,老伯海涵。”
东方平眼中阴鸷之光已经隐去,回了一揖,掀须朗笑,打量了文俊半晌,说道:“春冰兄恭喜了,令郎失踪四年余,骤然安返,出落得恍如临风玉树,可喜可贺。”又向文俊道:“贤侄,如果不是你脸上那双凤目依稀可辨,在外真不敢相认呢。”
春冰含笑让客,在大厅落坐,文俊在旁立陪,仆人奉上香茗,春冰打开话匣,说道:“犬子日前返家,昨日专诚至尊府拜候,适吾兄离府未归,不克致候,吾兄不吝移玉蜗居,愧不敢当。”
“兄弟自荆州赶回,得知令郎安返故里,特赶来致贺。”又对文俊道:“贤侄,你一别多年不知在何处如意?”
“小侄游踪四海,至各地书院请拜名贤,惜四年于兹,依然学无所成。好教老伯见笑。”
“你于四年前突然失踪,急坏了多少人,贤侄,你能平平安安返家,我也可安心了。”
“小侄当年无知,误伤英群两兄,承蒙不究,小侄铭感五衷,但不知英群两兄目下可好。”
东方平长叹一声,惨然地说道:“他俩人离家经年,至今音讯杳然,目下生死难料,好教人担心。我相识满天下,竟无一人知道他们的讯息,亦是怪事。这次为小女婚事至荆州一行,想不到我那亲翁反而在汉中见过他俩一面,怪的是时至今日,他俩仍未返家。”
文俊没做声,他不能将内情说出露出马脚。春冰却说:“恭喜吾兄,据说令媛行将远适荆州,不知那家儿郎有此厚福?”
“那是荆州长湖徐家,小女目下寄居荆州亲友家中,下月初兄弟即至荆州为其完礼。本来婚期定于前天初十,但徐亲家为了宵小所乘,因孙女之事大起风波,不得不将婚期礼延至下月初。兄弟为了此事,大为烦恼。”
他这一说,文俊却心中狂跳。东方玉将成为自己的义弟妇已无疑问。因孙女之事大起风波,显然指的是义妹廷芝,难道说她又惹下什么麻烦了?
听东方平的口气,绝不是他的两个难兄难弟的兴风作浪,那么,是昆仑派在其中捣鬼?他想起了剑圣半途袭击之事,已料中五六分,不甲一阵烦躁,恨不得插翅飞到长湖一看究竟。
幸好东方平并未注意他的神情,继续往下说道:“世间欺世盗名之徒,比比皆是,无风作浪这种人确是可厌。我那未来小婿倒是令人满意,亲家一门大小亦无可非议。只是他那些三朋九友,都是大名鼎鼎大有名望之人,却令人不敢领教。”
春冰正色道:“朋友非类,理他则甚,吾兄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