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毙了两大汉,铁鹰爪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他不管东南西北,向里面闯。拐个两个屋角眼前一亮,晒谷场上的惨象,令他毛骨悚然,玉面勃然变色,气涌如山。
晒谷场不大,约有两亩见方,一条小径直抵正南庄门,北首是一所大院,两旁是稍矮的房屋。大院门大开,有两劲装大汉神色紧张地横刀戒备,晒谷场的景象,令人不忍卒睹。
靠南一连躺着八个身无寸缕的壮年男女尸体,浑身血肉模糊;近西面是四个男女老人尸体,脑袋跌在三尺外瓜棚下,东西是九个男女娃儿尸身,天灵盖被钝器拍碎,脑浆流了一地;中间是两条长凳,一根木柱,地下鲜血还未凝结,腥红触目;凳上是两具鲜红的尸骸,血浆布满全身仍在缓缓下滴,木柱顶端的挂钧上,垂着两挂红色奇物,顶端是两束头发,那正是两具剥下来的人皮。
血腥中人欲呕,惨象凄绝人寰,饶你是铁石心肠,也得痛心酸鼻。
文俊只觉得头皮发炸,怒火直冲顶门!仰天发出一声悲啸,形如狂狮扑近院门石阶。
两人汉刚才接到鹰爪的警讯,正凝神戒备,文俊怒极猛扑,两人大吃一惊,同时大吼一声抡刀劈面便砍。
文俊怒急攻心,快似电光石火,一滑一扭便抢近两人身前,双手一翻,猛地一把抓住两大汉的手腕,“铛铛”两响,单刀坠地,随即怒吼道:“天理循环,你们也得死!”
身形一旋,两大汉成了左右二翅,“噗噗”两声闷响,院门将两大汉的下身截断,肚肠四方飞溅,又信手掼下石级,两截上身也了肉饼。
文俊扔掉尸骸,向里急奔,转过屏风,正好与大厅下抢出的六名凶人相遇,在院里狭路相逢。
领先的是一个身材奇伟,握着一条乌光闪闪粗大钢鞭的狞狰恶大汉。两人一照面,大汉倏然止步,厉叫道:“什么人,令主的家事谁敢过问?你想怎样?”
文俊粗野地瞋目大吼道:“滚你娘的家事!晒谷场的男女老少是你们所杀么!可还我一个公道!”
大汉凶睛怒突,戟指破口大骂:“小狗住口!在谷大爷面前,你敢狂吠讨公道,杀几个人算得了什么?用得着大惊小怪,连你也算上。”钢鞭一扬,正待进步出招。
“且慢!”大厅内传出一声叱喝,踱出两个高大人影。
大汉连忙收鞭,躬身行礼说:“是!”退到一旁。
文俊将天残剑改插在肋下腰带,一面打量来人。
先头那位年在四十上下,高大雄壮,三角脸,朝天鼻,吊梢眉,双耳招风,一双深陷大眼,发出闪闪绿芒,嘴突牙张,留了几根鼠须,端的狞恶已极。身穿青缎子紧身功装,足踏薄底快靴,腰下悬着一把似剑非剑,宽仅三寸的奇异兵刃。脸上阴晴不定,负着手大剌剌地走下阶来。
文俊随恨海狂人苦练一年,对武林各门的功艺和奇门兵刃,都有相当认识,见了这种兵刃,他心中一凛,暗说:“这是塞外门兵刃拘魂,我得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