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被文俊握住右臂挽入怀中,又羞又急,“哇”一声尖叫,丢掉剑,以手掩着面,像是哭了。
直待文俊“咦”了一声惊叫,才放开手,正好看见文俊用“飞隼投林”身法冲向小舟,并两次纵起。这凌波飞翔之法,把兄弟俩都惊住了,文筠不但没哭,反倒笑啦!
文俊一上船,抓起双桨扭头叫道:“这江面乃是非之地,快走!用不着你们麻烦,灭门之祸犯不着招惹,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双手一用劲,小舟如飞而去,瞬间便远出二三十丈。
文筠急叫:“哥哥,快追!”
等文松将舟转过来,文俊已远出七八十丈外去了,文松叹道:“妹妹,算啦,追也是白费劲的,你不看他小舟的去势吗,宛如破空飞去,分明他正以内功御舟,人家太过高明,迫不上的。再说,他那一身艺业,既不愿留,岂是你我所能留得住的?”
又隐含深意嘻嘻一笑道:“就算追上了,你还是找他拼命,我何苦来呢?”说完又是一笑。
文筠脸泛朝霞,啐了她一口,说:“你胡说,谁给他……他那蠢……蠢……拼命啦?粗手粗脚要吃人似的,我才犯不着和他动手。不管,快追。”
文松笑道:“谁教你扮着个公子爷呀!怎能怪人家粗手粗脚,这次没点你的穴道,人家手下留情,你还不领情吗?”说罢,哈哈一笑。
文筠羞得转过身去,嗔道:“你再胡说,回家我禀告爹爹。哎呀!糟!他不在太平口靠岸,顺江而下啦,看来他不想乘我们的大船了,唉!”
文俊有了自己的小船,虽看见文松兄弟的大船泊在太平口,也不愿打扰他俩,反正顺江而下,小舟比大船还来得惬意些。而且,文筠那小伙子有点娘娘腔,脾气又别扭得很,何必和她生气?
便双手一加劲,悄然滑过太平口。
这一带江面虽仍在群山形成的河道里奔流,但水势已稍弱,远离太平口,已不见后面有船追来,他放了心,便扶住一只桨权作舵用,在后舱坐下,解开包裹取出肉饼充饥。
他那包裹里全是熟肉饼,别无长物,预计在十天半月内,绝不虑缺,所以他不急于赶路,想起刚才那阵厮杀,不由心中暗笑,他想:“阎王令徒子徒孙满天下,原来都是脓包,看来阎王令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次到阎王谷,非闹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由于他这一大意轻敌,险些儿丢掉小命。
※※※
第三天午后,酷阳似火,晴空万里无云。
小舟轻轻滑过螺山。这一段水面因上游有洞庭湖调节水量,显得特别平缓。他懒得动桨,任由小舟顺流飘下。前后一二十里江面一望无际,三五帆影点缀其间,这一叶小舟悄悄下滑,令人看了即生无限的寂寞和苍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