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页

萧月生亦知让她不遵祖规,蔑视规则,有些太过为难于她,只是没有这种魄力,想要做好一宫之主,怕是奢望,只能待以后慢慢影响于她了……再说,建灵鹫宫只是令她有事可做罢了,能不能做好宫主,又有何妨,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自己受以前影响,总是力求最好,太过辛苦了……

华灯初上之时,萧月生已坐在荣王府内朴素无华的宴客厅中。

此时萧月生的形象已是大变,虽然容貌变化不大,但却比原来苍老了许多,仿佛是二十年后的萧月生一般,那种苍老,并非是皮肤的萎缩与皱纹,而是由他那眉宇间的沧桑风霜所致。

宴客厅虽不奢华,颇为朴素,但绝非寒酸,二三十几步长短显得极为宽敞,除了地毯精美,其余诸物皆是透着古朴,似是老旧之物。

宽敞的大厅中,灯火明亮如昼之下,一扇连环插花屏风之前,一张八仙桌前,仅有一人与萧月生对坐。

“子虚先生如今可是名满行在啊——!”说此话的老者,便是如今的荣王爷,他此时正举酒盅敬化名王子虚的萧月生。

临安城虽是南宋之都,只是却不以京城称之,而称之行在,京城汴梁仍是宋都京城,以显不忘恢复河山。

荣王爷亦是一身青袍,与端坐的萧月生服色相同,他一幅绝好的相貌,脸形瘦削,丹凤眼,鼻如悬胆,口如宝盆,颌下清须,眼角的鱼纹,丝毫无损其俊逸的气质,绝难看出他已达知命之年,反如四十许人。

“哦?……王爷何出此言?”萧月生举杯抿了口酒,放下光泽闪闪的官窑小酒盅,挟了一箸青菜,吸了吸香气,顿在嘴前,抬眉问道。

其举止之间,不拘小节,极为散漫。

桌上菜肴多是青菜为主,甚少肉类,如同素席,这一桌如放在五六月份,那便是略显寒酸,只是如今寒冬正月,寻常人家,又岂能见着青菜?!其扑鼻的香气,充人垂涎欲滴。

“呵呵……”荣王爷气度随和温煦,持着酒盅,在灯光下抚须微笑,“丰乐楼上,子虚先生大显身手,将那蒙古王子一众打得落花流水,实是大快人心呐!整个行在,莫不拍手称快!”

“哈!哈!王爷过奖,山人贸然行事,怕是已惹了别人忌恨吧?!”萧月生哈哈一笑,却神情不动,举盅轻啜了口醇酒,脸上殊无欢容。

此厅仅有他们两人,伺候的下人们全被遣了出去,因此说话便全没有忌讳,萧月生的举止也非面对王爷的毕恭毕敬。

“呵呵,只要不是皇兄,有本王在,谁也甭想动先生分毫!”荣王爷将酒盅往八仙桌上重重一顿。

“哦?王爷倒是好大的口气!”萧月生斜着眼睛看他,嘴角一撇,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