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在隆隆的鼓声之中,一名又一名的将领们飞奔而至,巨大的牛油火烛将大帐照得透亮,也照亮了所有将领们的脸庞。
少了好几个。色诺布德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地抓了一下,却又强力忍住了。
“今天……”他想要发表一番演讲,来激励一下有些低落的士气,很显然,这几天的强攻猛打,折损甚大的将领们,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急骤的马蹄之声,色诺布德脸色微变,该来的将领都来了,而此时竟然还有战马急趋自己的大帐之前,要么是德里赤南那边派来了传令信使,要么,便是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人的眼光,也都聚集到了打开的大帐帘子之外。
马声骤停,有人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个站立不稳,竟然就地摔了一下马爬,但旋即却又一跃而起,看到那人狼狈的面容,满头大汗的模样,色诺布德霍地站了起来。
这是他早先派去昌都联络曼格巴的一名亲兵。
“茹本,大事不好了!”亲兵三步并作两步,直冲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色诺布德浑身冰凉,两手死死地抠着案桌,身子前躬,犹如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饿狼。
“茹本,大事不好了。曼格巴大茹本所带领的大军,在昌都全军覆没了,大茹本本人,被叛军当场击杀,三万战兵,五万民夫,全都没有了。”亲兵说到这里,两腿一软,卟嗵一声坐在地上。
他本是去联络曼格巴的,但在半途这上,却截获了几个从昌都逃出来的吐蕃骑兵,一问之下,魂儿都快吓没了,转身打马,一路狂奔而回。好在他带了两匹马,一路不停地换停,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终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而那些逃亡的曼格巴所部溃兵,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里藏起来了。
色诺布德面如金纸。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他厉声喝道,几步从案后便走到了那名士兵的跟前,拎小鸡儿一样地将这名亲兵拎了起来。“曼格巴三万战兵都是我吐蕃精锐,怎么可能被昌都那一群农奴给击败,给打得全军覆没,你假传军情,不想活了吗?”
“茹本,是真的!”亲兵两手攀着色诺布德如同铁钳子一般的手,呼吸有些困难地道:“据那些溃逃的骑兵说,当夜一场大雾,一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唐军骑兵,足有数千之众,突然自后营方向攻击我方大营,整个大营当场就乱了。曼格巴大茹本擂响大鼓,聚拢兵将,却被唐军沿着鼓声直接攻到跟前,然后大茹本就被唐军杀死了。”
色诺布德手一松,亲兵卟嗵一声又跌回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