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众人刚站起身来,外面便响起了马蹄声,不久后一名灰头土脸的信使便被门口的士兵送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情况?”苗再成不明所以地问道。
杜浒却认出了这名信使,他正是早上随着谘议赵孟溁一起前往泉州的几名骑手之一,现在如此狼狈奔回来,岂不是说明出了大事?
他连忙问道:“泉州那边可是出事了?赵谘议呢?”
信使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声调一时高一时低,断断续续地说道:“疯了……都疯了!泉州城里面的蕃子在闹事,占了南外宗正司,见人就杀……整个城都乱了!”
“什么?”文天祥一个大步走上前来,“泉州乱了?”
信使慌张地说道:“乱了,都乱了!我们当时被堵在寺里,外面都是乱民,赵谘议带着我们兵分两路突围,我跟他没走一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反正我们这一路只有我逃了出来,走的时候城里已经开始放火了……”
苗再成大瞪着眼问道:“怎么会?城中守军和衙役不出来止乱吗?”
不待信使回答,马之石就先叹道:“夏军的战舰都入过城了,城中还能有什么守军?就算有,大概也与那些蕃人沆瀣一气了。诸公不是福建人,可能对那些外蕃海商的名号不太了解,但周近都知道,他们实乃泉州一霸,平日间官府就不怎么敢压,如今连官府都没了,闹起事来更就没人可制了。”
文天祥的脸色先是震惊,然后很快变成了愤怒,拳头捏紧,大喊道:“可恶,这些蛮夷!”
几名幕僚齐刷刷看向了他,杜浒问道:“制置,现在我们……”
文天祥一挥手,道:“不等入夜了,现在立刻整队,急行军前往泉州!”
众人皆拱手俯身道:“是!”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四个营的士兵强行打起精神,动了起来。
从去年底开始,中江军不断遭遇失败,从江西一路撤退到了福建,兵力和装备都折损大半。但这也使得残存下来的兵员更为精炼,文天祥今天带过来的又是精炼中的精炼,意志坚强,令行禁止,很快整军离开了南安城,向二十公里外的泉州城行进过去。
其中,两个步兵营沿陆路行军,而另一个步兵营则跟着水兵营一起,利用在南安缴获的船只,沿河水顺流而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