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说道:“确实多了点,不过也不用现在就开搞,等打完了仗产能空闲下来再说吧。沪宁铁路一旦能建成,收益可是巨大的,这条线路长度和我们的东沂线差不多,沿线人口密度却有五倍,除了社会效益,还能有数不完的利润。”
王泊棠嘟囔道:“是啊,就怕到时候乡绅们骂你破坏了风水呢。”
“不会,吧?”陆平有些迟疑,“现在的人不会像晚清那时那么愚昧吧?”
王泊棠擦着汗说道:“谁知道呢,观念问题倒是其次,但要是利益相关的话,就算不想闹也会闹了。你看,那边不就闹起来了吗?”
陆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县城南边的一片空地上有不少人汇聚了起来。“还真是……这是闹啥咧?”
“谁知道呢,不过管……”王泊棠刚想说管我屁事,就想起自己是来考察民情的,于是转口道:“最近的大事估计跟我们多半有牵连,你继续,我去看看。”
“哎,我也去,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看过就行了。”
于是,他们就向县城的方向走过去了。
……
“朝廷想随随便便就把公田给分了,这绝对不行!”
昆山城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子站在几个旧箱子垒成的讲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表着演说:
“诚然多年公田恶法积累下来,田块不断转移积累,哪块该是谁的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但是,贾党乍除,陈党又兴,若是让朝廷派人来主持分配,他们怎么可能不会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随着他的演说,台下诸人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不管是这个演讲的年轻人还是台下的听众,都是穿长衫的中等以上人家——也不奇怪,穷人都忙着讨生活,也就有钱人才会有闲闹事了。
“所以!”年轻人挥舞着拳头,“这些公田本来就是我们昆山人自己的,如何还田于民,也该由我们昆山人自己决定才行!我建议,由昆山各乡士民各自推举宿老,公议还田一事。如何纠纷议论,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能让朝廷插手!还有那劳什子国债……朝廷有所摊派,也不是不行,但是买多买少,不能由他陈与权一张嘴定,必须由我们自行酌情量力认购!”
他的倡议提出之后,场上的气氛达到了顶峰,诸多绅士们大声胡喊着“公议还田!”,然后一起往城内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