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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尔耕却看不上这些油水,他不缺钱,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想往上爬,他想当锦衣卫的大都督。

可历任锦衣卫指挥使,无一是从南镇选拔,这一条就注定田尔耕若一直呆在南镇,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锦衣卫的大都督。

大都督的位子也不是田尔耕自己努力就能掉到他头上的,他必须找到靠山,而这个靠山显然只能是内廷的人。

大丈夫行事,能为人所不能为。

田尔耕不认为自己巴结太监有什么可耻的,东厂和锦衣卫那些握有实权的大人物,哪个不是靠着巴结太监才有今天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不也跟宫里的大珰们眉来眼去么。

只要达到目的,不管过程和手段,这才是大丈夫行事。

为了今天,田尔耕已经等了一年多。

他不敢对眼前这位看着比读书人更像读书人的太监有一丝轻视,他暗自告诫自己,必须牢牢抓住此人,有朝一日他才能取骆思恭而代之,成为锦衣卫的大都督!

……

在田尔耕的恭维声中,金良辅微微一笑:“其实咱家在你这锦衣卫镇抚使大人眼中,不过是个鄙夷之人罢了,说不定镇抚使这会还在心想,咱家一个阉寺,内廷的奴才,却没事学那些文人骚客附庸风雅,简直就是自取其辱罢。”言毕右手食指轻轻一挑琴弦,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公公何必枉自菲薄呢,卑职有自知之明,与公公比起来,是不及公公万分之一的。卑职知公公定不会轻信我,所以卑职也不打算多说,但卑职只想让公公明白,卑职对公公确实佩服得很!”话音未落,田尔耕已经半膝而跪,一脸诚恳的望着金良辅。

在聪明人面前,任何虚伪和做作起到的绝不会是好作用。

田尔耕虽然年轻,但也当了几年镇抚使,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表现出的就是忠心,而不是其它。哪怕,今天的事如果传出去,他将会被士林唾骂,被自己祖父的同僚和门生故旧们耻笑。

田尔耕的下跪让金良辅有些意外,他悠悠的叹口气,抬手示意田尔耕起来:“镇抚使真是太抬举咱家了,其实,你所求之事,咱家也不定能帮到你。”

听了金良辅这话,田尔耕忙道:“只要公公肯帮卑职,卑就已然感激不尽!”

金良辅凝视了一眼田尔耕,对方所求于他而言,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就看他是否愿意。这愿意与否,也是他心中最大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