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用之人,不一定就是可用之人。欲求之事,不一定就能如你所愿。试问,这世间如何有那么多尽遂人意之事?”金良辅不置可否,始终不露口风。
他越是这般,田尔耕就越是笃信他一定会帮自己,双手抱拳,斩钉截铁道:“卑职自信乃可用之人,只要做了那位置,便如鱼跃龙门,鹰击长空,还请公公成全!”
田尔耕所求非锦衣卫大都督,而是北镇抚司使。他不可能痴心妄想一步登天,凡事得一步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掌了北镇,将来才有望问鼎都督宝座。
“那就要看用人的人到底是谁了?世间将才不多,可是真正心怀山豁,胸如渊海的将师就更如凤毛麟角,片目皆是心里连一条船都容不下的得志小人。世上要是没有伯乐,又何来千里驹呢?可惜咱家不是伯乐,至于镇抚使是不是千里神驹,咱家可就不知道了。”金良辅轻笑起来,仍是没有松口。
田尔耕一滞,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金良辅不再开口,把玩着琴弦,不时发出“叮”的琴音。
“公公学琴多久了?”田尔耕再次开口。
“已有十余载光阴。”盯着眼前的琴,金良辅的眼神很是柔和。
“那也不简单了,怪不得琴音动人肺腑,惹人遐思阿。卑职也略晓音律,常道琴音如魂,曲音如神啊,刚才一曲听起来,苍凉无奈,如万千抑郁无处可泄,颇有不甘之态。怒卑职直言,莫非公公此刻也有如斯同感么?”田尔耕揣摩先前听到的琴声。
闻言,金良辅呵呵一笑:“琴音本无意,只怕听者别有用心罢了。就算曲中另有苦衷,那也只是慨叹月圆不熟,大丈夫无用武之地,鸿图之志无大展之时……镇抚使可千万不要想多了,这人啊,想多了可就容易犯错。”
田尔耕一怔:“公公这话可是因人而发的么?”
金良辅也不瞒他,直言道:“是的。”
田尔耕问道:“那公公指的是谁呢?”
金良辅缓缓起身,目光看向前方,轻声说道:“你何必明知顾问呢?你我既非庸人,当然不会自寻烦恼。”说着摆了摆手,“你好自为之吧,咱家帮不了你。”
田尔耕不甘心,如果金良辅不帮自己,那自己定然难以如愿。激动之下,不由说道:“大将不走小路,胜者不留余地。凡事不问结果,首重拼搏,卑职虽不知公公心中有何疑难,但只想说,遇事万不能畏首畏尾。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心无大志,寥无胜算的人,才要瞻前顾后,公公乃人中灵杰,又岂甘位于他人之下?卑职不才,只要能做了那位子,从今往后,北镇唯公公马首是瞻!”
说完,竟是再次跪了下去。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