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刑部大堂。

刑部尚书李养正看着阶下昂首挺胸,昨天还贵为吏部天官的周嘉谟,忽然想起了科举大案前他来找自己的凄惨样子。

科举大案前,他与周嘉谟同为东林党人,也是那次大案后朝堂上幸存为数不多的东林文臣。

几年过去,李养正已经彻底洗心革面,与从前的东林群贤们老死不相往来,可周嘉谟却依然我行我素。

明面上看,周嘉谟这些年是老实许多,可能连他都瞒过去了,可就从陛下的旨意来看,这货肯定是没明面上看起来这样老实。

现在周嘉谟被看押到刑部,李养正的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当今陛下憋了十天没说一句,然后忽然放了这样一个大招,周嘉谟是肯定活不成了。

既然说皇帝会下旨直接抓人,八成手里也就握着周嘉谟与此事有关的铁证。

李养正想到这里,面色严肃起来,一拍惊堂木:

“堂下仆何人?”

“堂下臣乃当今吏部尚书!”周嘉谟大声回道,随后冷笑:“部堂大人,昨天还见过,今日就忘了?”

李养正慌忙起身,连声道:

“本官何时与你见过,你可莫要信口雌黄,本官问你,福建总兵俞资皂之死,是否与你有所关联?”

周嘉谟仍旧冷笑,一言不发。

刑部的人在审案上,除非明旨,否则对朝廷官员几乎从不动刑,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不敢。

刑部也属官场,各司主事,各房巡捕,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自然知道这些官员每人身后势力都盘根错节,轻易不会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