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启二年皇帝南巡,东厂在南京城设立分署后,这些达官显贵们就不再以真实身份露面了。

她自然看得出来,以这些人身上的气质,定然是非富即贵,他们要商谈的“要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掺和不得的。

不然,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人头落地,至于说诛杀满门,这些也都是有可能的。

她媚笑连连,将手上的一百两银子揣在怀里,“哎哟喂~几位老爷们从两淮远路而来,怕早就累了吧?快些歇息着,小人就不打扰了。”

“有什么事,吩咐伙计就行!”

老鸨子关门后,屋内也是没人说话,直等到脚步声渐行远去,方才那个胖子才是一屁股坐在了西侧的位置上。

“你们说说,现在怎么办?”

话音落地无人回话,胖子见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是唉声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负手站在窗檐边上,此刻在外面的街上,喧闹一片,正有几名东厂番子抓捕一名东林书院的士子。

那士子不断挣扎,但是如今东厂的力量已经渗透到南京城内,无人敢惹,何况路边百姓也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那士子就在众人的冷漠中被番子当街锁拿,这人眼中露出了彻骨的憎恨,冷冷道:

“听说陛下已经回京了,看来短期内是不会南下了,我们的危险解除了。”

“是啊,暂时的。”位北朝南那人,满脸的慈祥和善,眼角尽是皱纹,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几分阴鸷:

“陕西军改已经无法避免,怕是现在,军屯形势也已被查明,北方各省只怕都是早晚的事,现在我们要退而求其次,保住江南!”

那胖子忽然眼前一亮,几乎是喊着说道:“抚台说得不错,眼下有实力对抗朝廷的,怕只有福建的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

“抚台还是派人去拉拢郑家,郑家体量如此之大,若是反对,朝廷也不敢贸然在江南及沿海卫所推行新政。”